这会儿,大堂之上,案台摆开,挨个放着两尊香烛、陈年朱砂、一段三年份桃木等诸多物件儿。
院子里,刚被喂完草的黑驴嘶鸣乱叫着,林振南从它腿部划开一道口子,取了一碗黑驴血。
任发和婷婷父女俩站在一旁目不转睛,除了昨晚击退僵尸的场景外,这是父女俩第二次看到林振南摆出这一番道家阵势。
一应物事儿准备完毕后,林振南拿出一柄刀,从这段桃木不断刮下木屑落至臼杵里,研磨成粉末状后往里面加入松胶,形成半成体液态后,摊开放入一盆水中。如同黑墨浸入一碗清水里,松胶桃木浆如流体一般,在这盆水面之上扩展开来。
林振南抄起一旁桃木剑,在纸符上一敲,沾上符纸嘭一声燃起,在这水面之上晃过三圈。符纸燃尽后,桃木剑插入水中,将扩展开来的桃木纸浆给挑了出来,木剑飞速旋转,甩开水滴。
又在烛光之间烘烤一番,原本水透的形状,颜色开始发黄,形成不规则的纸状。切除掉不规则的边缘,剪裁之后,三张以经年桃木为原材的符箓纸,在桌面之上成型。
尔后,以驴血入朱砂,研磨成浆。
林振南沉呼一口气,聚精会神,注于笔尖。
镇尸符纹在成型的桃木符纸上顺畅而下,最后的手笔圆润勾连。
符箓的效用与否,除了材质年份级别外,更有画符时的连续性,若过程中有断开,就只能作废。
林振南一口气画制了三张,精气指数一下子掉落了十五个点。
待制作完成,九叔上前拿起符箓,称赞道:“嗯,不错,熟稔于心,是我茅山人,比我给你的那两张符箓可好用多了。”
林振南谦虚道:“九叔您是用最少的钱完成最多的事情,类似这些供奉的婴灵,每日香火钱都消耗甚多,这才在制作符箓的材质上委屈了一下,不然哪轮得到我。”
这话令九叔心里感到熨帖,他这些年来出去驱鬼捉僵、替人法事的收入,都投入义庄运转中,用的物件儿都是能简则简。
站在一旁的任发闻言,顿时表明道:“九叔,我想给义庄捐上些香油钱,既然在力气上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银钱上还是能出的。”
任老爷想着自己老爹毕竟成了僵尸,给大家伙添了麻烦,何况自己这会儿还受庇护在义庄。
此时,义庄在商议之际,遮天蔽日的一处密林下。
咆哮声不断响起,惊走周遭所有飞禽走兽。
任老公爷直挺挺的杵在树干一旁,额头被一张镇尸符压住,因而手脚直挺挺的安静。
而咆哮的来源,正是刚刚大闹后山的长臂巨猿。
这会儿,赵兜屠正在帮助这巨猿挖出镶嵌在身体里的子弹。巨猿膨胀的肌肉死死夹住子弹,每一次向外拉扯子弹的过程,巨猿都会受不住疼痛,朝天咆哮。
赵兜屠心里暗恨,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在没有那两道士的带队下,看似饭桶的镇里那一帮保安队竟然能够找上洞来。若不是他摆了一个心眼,来了一个狡兔三窟,保不齐还真要被那些人给撞上。
这巨猿还是猿崽子时,是被他从山野间抱来,养了十多年,也算自己走南闯北时的一大脚力。他常年在山野之间居无定所,像血祭的祭台、瓶瓶罐罐,总不能是自己一肩挑着,都是负担给了这只猿猴,现在被打伤了。
赵兜屠产生一种大象被蚂蚁咬伤的羞辱感,眼神凶光闪烁,欲要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