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新船的时候,长牙战帮的伙伴们在河谷地四处收集能用的材料,他们找来了獾的脚步、焦树的新芽、行尸的血。
还有二十六人之中每个男人的胡子和每个女人的卷毛,人们相信这些东西能够迎来鸦龙的窥探,他们如此敬仰道:
“海岸线的渡子。”
“山峦的巢鸟。”
“极地世界的自然灵。”
一些人走上前去,在新修船体的边上堆了几颗剔去肉质的颅首,几个船匠也在进行最后的捣鼓,他们把硬乔木的龙骨打磨干净,弄得它光滑又锃亮,还刷起肉眼可见的丰厚油水裹带在船板两侧,让其如同飞禽的一对新羽翼。
船艏像在河水里用鲜血修剪出来,它的原料是从最阴暗但同时富有纹路的软材质地中挑选出来的,狡诈的鸦龙造型像是迪米尔曾见过的长体龙,又宛若大蛇和雀。
就这样,维京人的新船造好了,他们把奴隶和财宝赶上去。五只长艇上还塞满了抢来的一些美味食品,其中一些不耐储存甜点的被压碎和肉一道被融成了饼,战友团再把一块又一块的大饼在焦地的火坑边烤成了可以存放许久的干饼,这令人满意的食品比北地任何的吃食都更富有糖分。
战帮诸位哼唱船歌,众人回头看向了这片土地,这片曾经富饶但现在被燃尽的焦土,他们一路从河谷地的内岸划出去,昼夜不息,一路看见了零散的林鹿和大雾气,其中可能有西岛人的声音和身影,但身处在河中央的水中人看不真切那周围的情形,一切都有点迷蒙。
这归途的复苏雾风很快把五艘龙船推出内河的航道,他们又回到了外海岸边上,小心游过那些平静的礁石群带之后再见到的东西,则就是狂风中怒嚎的大海洋流了,它狂怒无比,对来犯之人肆意斥责愤怒告诫。
船板上的一群西岛人奴隶们原本迫于北地佬的威武而拼命划桨,但在这个时候他们看着大海的怒气,怕得不行,一些维京人只好从奴隶手中抢过水桨,自己奋力地划动着。
迪米尔两脚站在一艘龙舟的船头,一只手扒拉着船艏,他看见暗色海流里的亡灵之岛,在层层渐深的海中露出一角。
挂满罹难水手的这诅咒海岩越来越大,掀起巨大的浪头把维京人的小船吹得险些翻覆。几个西岛人和一箱财宝被冲进大海里,亲卫鲁夫咆哮着从一艘船跳上那被海浪吹打的小舟,他一只手飞拽回那箱财宝,至于几个西岛人奴隶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无论是北佬还是英格兰人,人们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奴隶溺在海中扑腾,然后被从亡者之岩上窜来的不明海兽拖入更深的海泽雾气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