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完成战前制定目标就差一座楚州城了。
临近护城河七八里外,早带着一千帐前亲军等候的李全望见队伍行来,立刻大手一招,率人马上前迎接。
“主公,李大帅领着人来了!”
“哦,那便让前军让道,容他前来。”
“遵命!”
“前面忠义军的弟兄们,都闪开道来!”
待八千忠义军闪到两旁,李全让人马停下,率一众部将朝赵竑这边驰来。
这是他第二次见赵竑,他的心情有些矛盾。
因为与第一次相比,对方的声势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奔近,李全勒住马,虎目微阖,紧紧盯着赵竑,希冀能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中窥探一丝丝祖坟被刨的秘密。
起于贫下阶层,发迹于乱世,他自信自己是有这个眼力的。
但赵竑明显让他失望了,一副严肃之状,双目神光内敛,面色深沉,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又瞅瞅他手中那根令人琢磨不透的哨棒,翻身下马,单膝下拜,俯首朗声道:“全携众将参见主公,迎接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吾等参见主公!”其余众将也纷纷下马参拜。
赵竑提棒抖缰,呵马至前,凝视众人。
众人见他良久不说话,有人惊疑的悄悄抬首,见其手中哨棒微微抖动;想起当日那场棒敲脑袋的见面礼,心里难免有些碜得慌。
这时,只听赵竑面无表情的道:“诸位都辛苦啦,起身吧。”
众人起了身,赵竑看着李全,微笑道:“李大帅,迎接来迟,这都是小事;若发兵迟缓,贻误战机,那可就不是小事啰。”
李全自然听的懂,避重就轻的道:“当日接到主公命令,确实准备时间太短,未能按时出兵;所幸主公运筹帷幄,灵活调度,我部虽迟缓数日出兵,但从目前情形看,并不影响此战大局。
主公统筹之宏远,决断之精准,实在令我等钦佩啊!”
“是啊,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众部将也跟着附和。
赵竑哈哈一笑,算是延缓出兵的嫌隙已经揭过了,转头对张至仁和两位彭义斌遗部将领道:“三位,你们与李大帅是故人,都过来见见吧。”
“啊,张先生,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呵呵,李大帅英武尤盛当年,可喜可贺啊!”
“哎呀呀,周将军,罗将军,我还在琢磨彭大帅遭难后,二位是不是投靠金国去了呢,没想到投在了主公麾下,可喜可贺!”
周治雄冷冷道:“李大帅多虑了,红袄军与金狗不共戴天,我等就是投靠你,也不会投靠金狗的。”
“呵呵,周将军真会说话。”
“各位忠义军的弟兄们,也过来跟李大帅叙叙旧!”赵竑又招呼新归附的几位忠义军将领道。
“啊,李大帅,两年多未见,没想到今日在这等场合见面了。”
“时兄弟弃暗投明,难得,难得;以后咱们就同舟共济,共助主公匡扶宋室正统!”
“我等正有此意!”
三方老朋友见过面,面热心不热的客套一番后;赵竑一挥手,大声道:“全军起动,开赴楚州城!”
大军重新起动,浩浩荡荡的朝楚州城开拔。
一路上,赵竑心里在盘算着。
龙飞军,狼突军,虎奔军,虎冲军,鹰击军,六县一万二千人马,新加入了八千忠义军,加起来便有七万余人马,与李全部算是旗鼓相当了;老子的人马合计便有十四万之众了。
经过此次战役,自己的七万人马基本都是能战之士了,虽然整体与身经百战的李全部还有不少差距。
不管最后能不能顺利拿下楚州城,风光一把,此次出兵也是收获匪浅。
同时,他也不时望望西边和南边方向,心里琢磨:“目前已收到扬州宋军出动的消息,但动作迟缓,多半是想看刘琸的笑话了;潘阳那边仍没有淮西援军消息传来,就有点令人想不通了。
刘琸人缘再差,但有史弥远撑腰,淮西的曾式中多少还是要给面子的!”
“能不能拿下楚州城,一看策反城中夏全忠义军的情况,二便是看这两路援军的给力程度了!
不得不说,宋廷正规军虽号称有百万之众,但内部派系重重,连史弥远也无法完全掌控,相互拆台之事屡见不鲜的。
这对大宋来讲是一大隐患,但对自己却是难得的利好……”
当然,一路陪行的李全不时偷偷打量他,也在琢磨。
除了琢磨祖坟被刨的真相,也琢磨其他事。
上了一定层次的人,都是喜欢琢磨事,和琢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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