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一府,一众下人把甄禔、甄晖、甄宝玉抬回上房,又请了数个江湖高手、推拿高手前来解穴,却是无用。
三人憋了良久,甄禔、甄晖连翔、前溲都憋出来了,屙得裤子黄一片儿黑一片儿的,当然,自有专门料理此事的下人拉扯,未失体面。
甄应嘉、甄禔、甄晖之妻妾,丫鬟、婆子等一众女眷哭得泪天泪地,又有类似赵姨娘的角色跳出来搞事,不提。
甄应嘉、甄应臻、甄祉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甄母则守在边儿上痛哭,又是心疼,又是发恨的,一面数落甄应嘉对甄宝玉的管教如何如何严苛,一面狠命地咒骂贾圭,连带着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后命甄应嘉打点各处关系,或疏通江南巡抚、三司要员的关窍,或请江宁府知府、扬州府知府严守各路关卡、捉拿“罪魁祸首”贾圭,或命人去宁荣街打听贾圭的下落,或去信贾母、贾珍讨要说法;自有一番应对之法。
酉正时分,三人的被定住的穴道竟然自动解了,一能活动便嚎啕大哭,听得几个好事者又要笑,又不敢笑。
却说甄应嘉得知甄宝玉三人可以活动,一时间喜极而泣。静下来细细思索,总觉得贾圭出手太过突兀。便招来甄祉,询问具体是何情形。
甄祉想了想,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这样或许能息事宁人,不至于使甄、贾两家生了嫌隙。
甄应嘉听罢,又惊又气。但想到老太太那宠溺的态度,必不肯善罢甘休,不由得颓然一坐,无力地喊着“何至于此”,打发甄祉去了。
……
贾圭这边,包了一艘标船自长江顺流而下,很快回到了扬州,一下船就直奔盐运使衙门。计算时间,甄家估计还乱着呢,反应不可能比他们快。
那门子认得贾圭,便笑道:“公子来得不巧,林老爷告假多时,好几天没来衙门上值了,请公子回林府吧。”
贾圭心中感到不妙,只得调转方向,忙忙至林府。
王皋来报:“圭二爷,太太又病了,老爷正心烦着呢,您回来得正好,尽量开导开导他。”
贾圭闻言在心里苦笑,贾敏啊贾敏,你才是红楼隐藏得最大的药罐子吧?
“嗯,我晓得了。”
姚光效去和林如海的幕僚们胡孱。
贾圭方进外书房正院,便听到内书房传来几个男人的讨论之声,候门的小厮赶忙“嘘”了一声,指了指里边儿,贾圭便立在一旁等候。
只听了寥寥数语,贾圭便大吃一惊:内书房里的人,除了林如海,其他的似乎是林家的远房族老,几人正在商量贾敏的后事!
林如海叹道:“两年前,决机禅师为敏儿续了一口性命,睁着眼儿活在人世,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固然是好事儿,但终究太遭罪了。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谁受得了?说得直白点儿,这叫做‘生不如死’:活着反不如死了安生呢。今儿敏儿这样儿,我再不折腾了,她挺过去也就罢了,若挺不过,就安心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