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徒府衙内。
王景正同王允商讨一些事宜,突一小厮来报,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是侍中蔡邑之女。
“不见。”王允答得十分干脆,蔡邑之女来此,定是来为其父求情的,而此事他心中早已决断,自然是不想听其啰嗦。
王景道:“蔡邑之女,在长安城中,颇具才名,父亲如若将其拒之于门外,恐有折父亲大人之气度。”
“哼,你小子,倒是想得深远,那就让她进来吧。”王允略一思索便觉得王景的话有几分道理,也没多想其他。
他哪里知道他的儿子同外面的女子本就是一伙的。
不多时,身着一袭蓝色素裙的蔡琰款款走来,朝着王允父子分别行了一礼,便开口道:“小女子见过司徒大人,见过主簿大人。”
王允见了蔡琰,亦是眼前一亮,不免心中暗赞:“此女之才早有耳闻,不想其容貌亦是如此惊艳,不在貂蝉之下。”
不过王允毕竟是持重之人,不是董卓吕布那种下半身动物,无论蔡琰长得多漂亮,对于其父蔡邑之事他也不打算松口。
“你今日,可是为你父亲求情而来?”王允厉声的问道,弯都不拐一个,直接开门见山。
不曾想到王允会这么直接,蔡琰心中有些局促,定了定神,便按照王景昨日交代的说道:“父亲此时乃待罪之身,小女子心中虽万分担忧父亲之安危,却不敢贸然求情,因为小女子素知司徒大人乃德高望重之人,此事大人定会秉公处理,小女子岂敢妄议?”
“哦?那你此番前来是?”王允被蔡琰这不大不小的马屁拍得有些别扭,蔡琰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几分意外。
蔡琰又道:“父亲一时失足,犯下大罪而入狱,小女子昨夜一时感伤,去到父亲书房之中拜读父亲旧作,睹物思人,却无意间发现一卷父亲昔日所写的手稿,小女子细读之下,不禁热血沸腾,心中想着此稿的内容,司徒大人应当会有兴趣,便冒昧前来府中拜访,还望大人莫怪。”
蔡琰说完,便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竹简,递向了王允。
王允疑惑的接过竹简,缓缓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董卓地兼形胜,手握兵钤,颠而不扶,祸则先唱。兴晋阳之甲,君侧未除;入洛阳之宫,臣节如扫。至乃发掘园寝,逼辱妃嫔。太后之崩,岂称天命!宏农之废,孰谓人心?敢讽朝廷,以自尊贵;大肆剽虏,以极诛求。焚烧都邑,驰突放横。衣冠冻馁,倚死墙壁之间;兆庶困穷,生涂草莽之上。於是天地愤怒,鬼神号哭。而山东义旗,攘袂争起,连州跨郡,皆以诛卓为名。故兵挫於孙坚,气夺於袁绍。僭拟与服,党助奸邪,驱蹙东人,胁帝西幸。淫刑以逞,有汤镬之甚,要之糜烂,刳剔异端。乃谓汉鼎可移,郿坞方盛,殊不知祸盈恶稔,未或不亡。”
王允看罢,激动的无以复加,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当真是令尊所著?”
蔡琰正欲回答,王景却在一旁道:“蔡侍中乃当世书法大家,行文自成一派,从笔迹上观之,此文定是定是蔡侍中所著无疑。”
蔡琰黛眉轻轻皱起,偷偷的白了王景一眼,感觉自己有些吃亏,这明明是他自己写的文章,却说是父亲写的,那岂不是说他就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