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宫太子书房,李景承狠狠地将暗卫递上来的本子掼到地上,怒不可遏,“去查,究竟是谁传出的这些谣言,本宫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太子妃娘娘到。”伴随暗卫的退下,门口传来宫人的通传。
“殿下这是在为何事生气?”江晚秋从侍女手中接过装有羹汤的食盒,瞥一眼地上的杂乱,“总归还是身子要紧。”
“是关于兮兮的事情。”李景承见江晚秋走来,脾气收敛了不少,声音也放轻了许多,重新坐回位置,抬手揉了揉眉心,“怎么来了?”
“太子殿下已经快一天不吃饭了,臣妾就来了。”江晚秋说着熟练地将食盒放到一边的小桌上,一张温婉的脸上不乏责备。
“难为你挂心。”太子殿下边说着,边自觉地移步到小桌旁,“这么香!”
“惯会油嘴滑舌的!”江晚秋登时破了功,抬手在太子殿下的额上戳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菜,真是辛苦夫人了。”太子殿下到不觉得有什么,顺手将戳在自己额前的那双有些冰凉的玉手攥在手心,哈着气揉搓。
“你要真觉我辛苦呢,便多吃上一些,也就不算我白费了功夫。”江晚秋笑着抽出手,开始布置碗筷。
李景承与江晚秋是一同长起来的青梅竹马,待到了年纪便水到渠成地成了婚,是让整个永安朝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兮兮那丫头昨天来找过我了,说这件事东宫万不可出面,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尽可能拖延父皇母后知道此事的时间,她自有打算。”
江晚秋食量小,不一会儿便用完了膳,放下碗筷,向李景承转达道。
“她有什么打算?”李景承一边又往江晚秋碗里添了些饭,一边拧着眉头问道。
“这个她没说,”江晚秋重拿起碗筷,语气里也不乏担心,“虽然小丫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我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你说…”
“这事由不得她胡闹,但父皇母后那边,她的考虑倒是不无道理。”太子殿下边说着边往江氏的碗里夹了块糖醋小排。
“臣妾吃不下了…”果然收获江晚秋哀怨的眼神。
“冬天到了,要多养些膘。”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地劝道,“再吃一口?”
“行叭…”江晚秋知道自己今天要不吃这一口多半是不能离开这张桌子,发泄般地狠狠咬了筷子上的糖醋小排一口。
“她倒是聪明,不敢直接找我。”李景承被自家夫人的小表情逗的发笑,满意地摸摸夫人的脑袋。
“我看那丫头似是比较忙,跟我讲好了最迟明天上午前会再来找殿下一趟的,谁知道我也是今天下午才见到你…”江晚秋细细地嚼完了口中的糖醋小排,声音有些委屈。
“长宁郡主到。”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宫人的通传。
“皇兄,皇嫂。”小木兮板板正正地挨个行礼。
“那你们谈,我就先告退了。”江晚秋懂事地退下。
“李木兮,你长本事了啊,你想气死我是吗!”李景承移步到书桌前,“啪”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小木兮哆嗦一下。
“可是哥,东宫一旦插手,不就彻底做实了流言吗?我知道哥是为我着想,但众口铄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彻底消灭流言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那依你的意思如何?”李景承挑眉。
这是一个死局,外人皆以为贺逾明没入贱籍是他出于不忿有意设计了永安王朝的长宁郡主致其伤重。
对李氏王朝饱含崇敬与爱戴之心的百姓们自然会对来自世仇国家的贺逾明心生恨意,加之贺逾弘的算盘,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但如今却有传言指出根本是长宁郡主与敌国质子存有私情,使得一切都变了味道。
茶室里的说书先生早就关于长宁郡主与敌国质子的爱恨纠葛编排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永安皇室素来大度,从不忌讳这类风流韵事的。
问题出在,本想假借永安李氏之手除掉心腹之患的天盛新帝,此刻却来信要求彻查其胞弟被没入贱籍一事,扬言要永安李氏速速将贺逾明送归天盛,并附以割地赔款,作为对天盛贺氏的补偿。
“我的意思,让流言再发酵一会儿。”小木兮笑得高深莫测。
“再发酵下去?”李景承眉头拧得更深了些,“你可知外面都是如何编排你的?”
“我知道。”小木兮回答,脸上笑意不减,“哥,所以我们更应该沉住气。”
“你是个小姑娘,就凭着你的名声败坏?”李景承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