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外面车夫告知,已经到了咸宜观外。
五人从车中鱼贯而出。
这是朝歌城西边一处所在。
朝歌城中,北面是皇城,南面是平民居所和商肆酒楼。
东西两面靠近皇城是各部衙门以及达官贵人们的居所。
越是靠近皇城的地方,所驻衙署就越重要,而住所主人的身份也愈加尊贵显赫。
西面离皇城稍远就是勾栏青楼区域,玄机居士念旧,把咸宜观建在了附近一座山上。
此时天色已晚,五人下车之后,举目四望,这里视野甚佳,月色当空,可见山下灯火通明,满城皆亮。
为数众多的勾栏瓦肆就在山脚之下,异常的繁华热闹,众人耳边传来阵阵丝竹之音,更远处的城外江水奔流,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已是暮春,阵阵晚风拂面,让人胸襟为之一爽。
五人并未驻足贪看夜景,齐齐来到咸宜观门前。
咸宜观前有一开阔平坦空地,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乎都是身着长衫的年少书生。
五人高矮胖瘦样样占齐,穿着打扮又与众人大不相同,立即引来旁人侧目。
旁人打量他们,他们也在观察别人。
天色已黑,刚刚离得远,只看这些人打扮大差不差,貌似大家都差不多,结果走到近前,才看到其实大有差别。
虽然同是穿着儒衫,有的人身上是粗缯大布,有的人身上衣衫却华贵精美,而且也不只是有中原人士,其他还有穿着长袍大褂的异族人,一看五官肤色便知。
唐木惊叹:“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你们看,比我还长得还黑!”
众人循声望去,果真有两名皮肤黝黑赛似乌碳的学生,也站在人群之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刘华在太学就学,解释道:“我们太学里面,就读的都是朝廷勋贵和高官家的嫡出子弟;国子监那边就读的则是庶出和寒门子弟,同时也接纳外邦的学生。”
其他几人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还能看到这些书生打扮的异族。
唐木道:“这些人虽然穿着书生袍服,学问怕是有限吧?居然还想着前来赴宴,说不定连大随官话都说不利索呢!”
刘洋看了唐木一眼道:“林森兄此言差矣,这些异族学生有的在朝歌城待了好多年,平时待遇又好,有好多人连自己的家都不愿意回了。”
接着嘿嘿一笑:“人家的大随官话,说不定比你这蜀味官话还正宗几分呢!”
唐木少年心性,听刘洋这么一说,当真跑到这两名皮肤黝黑的外邦书生跟前,拱了拱手道:“两位老兄请了。”
两人对望一眼,还了一礼,其中一人道:“兄台有何见教?看你这发肤,莫非也是我们西域人氏?”
他发音字正腔圆,标准的大随官话,完全听不出任何异族口音,令唐木自愧不如。
唐木问了一下,为何这么多人待在门口喝风,却不进咸宜观去。
黑人大哥话卑他知,因为来的人多,还要分批考核文化素质,现在他们就正在等着里面的丫鬟叫号呢。
唐木再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前面还排着二三十个号呢。
回到五人中间一说,众人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刘华和唐木这种武夫本来就对女色毫无兴趣,心里打起了打退堂鼓;赵赢不置可否;林隽听到要等,少了很多兴致。
刘洋一句话打消了大家立马闪人的念头:“来都来了。”
他微微一笑:“我去打探一下,兴许不用排队呢。你们稍等,我去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