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泉水叮咚,依稀盖过了二人的说话声音,云飞自认心怀不轨,只想套出些有用的线索,但却毫无顾忌。铁笼里的连城居士面上一副温如清风的和煦,但是云飞可不相信一个说什么话都笑眯眯的家伙。
“此时时间尚早,我看居士应该也是很久没见生人了,不如你我聊聊天如何?”云飞往地上一盘坐,并没有去想办法开笼子,而是聊起了天。
连城居士一副不屑表情,但又仿佛被云飞点出了心结,太久没见生人,日日被拷问的确是枯燥无比,这一张口说话就如举缸倒豆一般哗啦啦往外出
“哼你个小娃子……罢了罢了,太久没和人聊过天了,镜头和你讲讲本居士的伟大历程。”
云飞并不打断,查案并非自己的职责,反而如今一个三年多不曾聊过天的人,嘴里吐出的又都是不曾听闻的江湖,显然趣味更大。
“唉,要说当年呐,我也是风光过的,在梵心禅寺设下罗汉堂里当一名武僧,走到哪里不得被人客气的称一声好活佛真罗汉。偏偏……唉,自己犯混犯了嗔戒,动了怒气,一个意气之争而已,却是被赶出了寺,还被剥夺罗汉名分,这一天天才给自己起了个连城居士的名号立个山头度晚年。”
度晚年?云飞打死也不信,真要安度晚年去做个生意种种地不也安安稳稳,肯定是心有不甘吧。“那不知居士又是为何被人打伤了关在这的?”虽然不知道连城居士状况如何,但是如今落水狗的样子,如果不是打伤能自愿被关着吗?
连城居士一阵怅然,好似后悔与不愤交杂的语气“话说当年除了寺院,我就一路向东南走,说真的活了那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海。就这么走着倒也逍遥自在,很快就忘了被开除的烦恼。
但你应该知道的,脾气这东西啊该是改不掉的。就那么碰巧,有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冲撞了佛爷我,那肯定是干啊。那家伙又没多少斤量,随意就打死了,正好没了盘缠,就扒了他的一身行头当了些银子。
我估摸着啊应该是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拿了,后面就老有穿一样衣服的人来烦我,有的被打走了,有的也就成了刀下鬼。
直到在江宁安家落户,建了个门派,就来了几个人引我出城。佛爷我没带怕的,单枪匹马去了城外,谁知道这帮孙子使记把我围住,之后这不就在这了嘛。”
云飞听着连城居士泛泛而谈,时而提问“出城迎战?莫非就是三年前号称真佛显圣的那一次?敌人那么强?居士如此神威居然都会失败”
连城居士自嘲道“显圣,那都是自家手里的和尚放屁胡说抬高自己的话而已。三年前一战,外人看来漫天佛光,气势迫人,其实不过是在压迫燃烧自家体内精血内力,短时间里提升罢了。
那一站打的丹田破损,真气全无,已经失去了前路。回来没多久那些家伙又追上门来,我是逃不掉了,被锁在这里,每日询问。手下的那些小和尚谁知道什么情况呢,可能死了吧。”
说起来风轻云淡,但想想一个武者没了唯一的依仗,门派也没了,不心灰意冷已经难得。如今没死,一定是嘴里还有什么秘密才能保下性命吧。
二人闲聊如今外面的形式,云飞说起罗汉门原先和尚们的风评,连城居士却瞧不上这帮人,鄙夷的讲着这帮小和尚的无能,与自家罗汉堂师兄弟的天地之差。
听到云飞说那些黑衣人手段,连城居士确信是当年那些人,再说今夜偷入寺里,看到的整齐划一的岗哨,这才推断出,罗汉门早被那些人强占,伪装了下来。能做到三年如一日还没被发觉也是难得,或许是有人发觉了不对,却因为厌恶花和尚的行为而选择了忽视。看来所谓的蒙面遮头,也只是为了挡住标志性的光头,免得出了纰漏而已。
连城居士自己的故事讲了个七七八八却忽然顿住,对着云飞嘿嘿一笑说道“小家伙,你放我出去,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那帮家伙问了我三年都没有得到的秘密,如何?”
这一瞬间云飞绝对是心动了,但是强压着心里的冲动,默默心念事出反常必有妖……“居士别在匡我了,那些人如此手段三年都不曾问到,你却一见面就告诉我,别说我不信,你说的话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