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两年过去。
这两年,李兰身体愈发不好,长年从垃圾堆里找食物,吃的东西不够干净,也没什么营养可言,以至于她现在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
不过,
还是那句话,在仇人们没有死绝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前面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没理由最后这点日子熬不过去。
这次轮到郭庭第三个儿子,郭耀堂,过本命年生日。
为此,李兰也是和往常一样,提前做好准备,好送这小畜生上路,让他跟他那两个哥哥一样,死得不能再死!
然而让李兰没想到的是,自己屡试不爽的手段,这次却出了纰漏。
第一下没能杀死郭耀堂。
手中的铁钉,未能顺利刺穿手中的照片,而是被一股力量弹开了,这让李兰很惊愕。
怎么回事?
她惊疑不定,又念咒施法扎了第二下,结果还是被弹开。
感受到那股保护郭耀堂的力量后,她终于明白了,是有人出手了。而且对方的实力很强,至少比她强。
事实上,如果不是懂这门禁魔之术,她跟普通将行就木的农村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要更惨一点。
至少普通农村老太太还有子女帮忙养老,而她孑然一身。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郭耀堂是她必杀的对象,就算有人保,也要杀!
拼了命也要杀!
相比郭庭夫妻二人,郭氏三兄弟才是她最恨的,毕竟这三个小畜生是直接凶手。
于是她不惜消耗自己剩余精气神等力量,继续念咒施术,企图杀死郭耀堂。
可是连刺六下,每一次都被人挡了下来,没呢个将郭耀堂成功杀死。
那个保护这个小畜生的人手段,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而她,已经用尽所有力量了。
功亏一篑!
此时的李兰,倒在废弃矿洞内,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手上的照片。犹如枯树枝的老人手指,指甲缝间满是污垢,用力得攥着照片,指甲在上面划出深深的痕迹。
如果眼神也能杀人,那郭耀堂的死状,绝对比中禁魔之术还要惨上万倍。
可惜、可惜……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捻住那张照片,轻轻一抽,从她手上拿了过去。
这一刻,李兰瞪大眼睛,想挣扎起来,看清对方背光的面容。
……
钟旭民已经赶到南坟岭。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面对偌大的南坟岭,他不清楚对方藏身于何处,只能选择请阴兵相助。
取出神主牌和黄纸表文,以及三炷降真香。
点燃,恭恭敬敬行礼。
“奉请冥府阴司兵马将官降临!”
他的请求,是希望能帮忙找出那个躲在暗中施展禁魔之术的禁婆。
阴风吹过。
穿着甲胃的阴兵出现,身形飘忽不定地往山上去。
然而,阴兵往山上转了一圈,只找到李兰原先呆过的废弃矿洞,没有找到人。
打量着矿洞内的一切,钟旭民很是诧异,莫非自己猜错了?对方还有力气逃跑不成?
“还请扩大搜索范围,附近几座山头也找一下!”
然而,还是没找到。
钟旭民脸色微变:“不好!”
连忙打电话给郭庭:“你儿子现在怎么样?”
虽然他离开之前,将最后一张随身携带的护身符,给了郭耀堂,但是任务目标出现意外,他多少得负点责任。
郭庭不明所以,顿时紧张:“暂时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得知目标暂时无碍,钟旭民暗松口气:“没事就好。只是人没抓到,要重新定位。”
郭庭顿时脸色微变。
那个老太婆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
纱帽岭。
儋耳第一高峰。
这边原离市区,且开发程度不高,因此附近光污染比较少,像今天这样晴朗的天气,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星星与银河。
“真不错。”
陈景乐心情愉悦。
他喜欢安静,这样的美景,可比满城霓虹好看多了。果断从储物空间里掏出桌子椅子,以及烧烤水果饮料等等。
旁边的老太太看着这一幕,骇然不已。
以她有限的认知,实在难以理解这么多东西,到底是从哪掏出来的。
甚至还冒着热气。
李兰虽然学了禁魔之术,但那只是术,而不是成体系的修炼法门。
陈景乐笑着招呼:“坐下吃点东西先吧,不急。”
李兰有些畏畏缩缩。
眼前这人,瞬息间带着她直接跨越不知多远距离,实力已经是她这等凡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在不清楚对方心意的前提下,自然是不敢贸然说话。
然而对方的话,却仿佛带着一种神奇力量,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备,顺从地坐下,拿起自己想吃的东西,放入口中。
做完这一切的李兰,才回过神来,惊愕莫名,又突然一阵酸楚。
若是茵茵还活着,这会儿应该也是大姑娘一个了吧。
陈景乐躺在躺椅上,抻着双腿,吹着夜风,望着满天星斗,开始自言自语。
“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但是嘛,天道本身是不完善的,而冥府阴司,乃至人间的很多岗位,都是完善天道的其中一环。”
“而用唯物观来回答,就是事物的发展,始终是螺旋式上升,不能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问题。”
“法律的意义,在于构建社会秩序,在于规范人们行为。法律,是道德的最低尺度和价值标准,是统治者维护阶级统治的工具,也是保护弱者的手段之一。”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劳动人民的朴素价值观。而我也很欣赏汉高祖说过的一句话:杀人者,死!”
“……”
李兰没上过一天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懂了。
一阵狂暴至极的煞气,忽然出现,席卷周围,将方圆百米内的草木,吹得稀里哗啦,比台风过境还要恐怖。
李兰心头一紧。
所以,自己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