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二话没说,一脚踢开门就进了堂屋。
刚一进门,我就听见,”唰唰唰“一阵磨墙声,转头一看,直接把我吓到在地。只见一怪老头正用两只血淋淋的手,应该说爪子,在那狠狠得挠墙,十根手指甲全部劈开外翻,缓缓出血,没挠一下,墙上就会掉一层掺杂着血的黄土,整个炕上全是鲜血浸染还未干涸的黄土。老头嘴里”呜呜“地叫着,往外啦哈着黄色哈喇子,那动作,像极了一只正在刨窝的老耗子。
我被老张头单手拎了起来,当时也没顾上疑惑,寻思我怎么着也六七十斤就这么让一个干瘦的小老头跟提马扎子似的单手从地上拎起来,还轻而易举地甩后面去。
只见老张头右手从布袋里掏出一团红绳,嘴里念叨着快得我听不清的鸟语,伸手就撕着挠墙那怪老头的脖领子给拽到炕前来,几乎在一瞬间,就看老张头左手死死地掐着那个怪老头的右手中指,老头整个人立马僵直开始抽搐,紧接着老张头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红绳在怪老头中指顺时针套了三圈,又在拇指根部逆时针套了三圈,最后把红绳勒在他脖子上捆上双手打了个活结。做完这些直接把不断抽搐的怪老头扔倒在炕前,随后点上烟袋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在怪老头眼睛周围,直接给他呛得闭上了眼睛,眼角还流出了黄色老泪。
"把他衣裳使剪子剪开,看看有木有鼓包。"老张头不紧不慢说道。
"快点去拿剪子,就在抽头里边。"孙懒汉朝着他老婆吼道。就看见他老婆抱着她儿子匆匆走到里屋去咕咚咕咚翻箱倒柜的终于找来了剪刀递给了孙懒汉。那懒汉二话不说哧啦哧啦三下五除二就给他老爹剪的跟让人霍霍了似的,露出了咯吱窝里的一个核桃大小的鼓包。那个鼓包乍一看像是个闷头,就跟放大版的蚊子叮得包一样,上下起伏着就像在呼吸。
只见老张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针,反过来顶着那个包就要扎进去。
"后以扎啊后以扎!"一声似人非人的怪叫夹杂着几个字从那老头嘴里嘣了出来。我当时直接吓得尿了几滴,硬生生憋了回去,就感觉裤裆里一热乎,然后开始刺挠……
"你待哪了?恁妈滴你死作业待这了,找死你是?"老张头破口大骂道,手上的力丝毫不卸,用针背狠狠地顶着那个包。
"我待锅台了!我待锅台了!后以扎啊后以扎!这个死老汉儿祸害俺一窝,给俺活门家子铲是了!"那叫声是我活到现在听的最毛骨悚然的叫声,竟然还是报仇来的。
"去锅台扒拉扒拉,把那个黄鼠狼子找出来切!"老张头对着我呵道。我心说,你个臭老头就不会找懒汉去?非让我一个几岁的孩子去扒拉黄鼠狼子,再把我咬了怎么办?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了。
我用烧火棒搅了搅锅台里面的黑灰,突然我戳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里面太黑看不清,我就掏出随身携带的八卦镜接着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往里一照。这一照直接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只见一只家猫大小的黄鼠狼子跟个松鼠一样坐着,两只前爪在扒拉锅底灰,这德行就跟那怪老头刨墙一模一样。两只反着黄光的小眼珠子盯着我一直重复着叨扰爪子的动作。我立马跑到老张头那边告诉他这小崽子真躲在锅洞子哩,老张头也起身来到锅台前,蹲下歪头往里瞅了一眼,直接用烧火棍直接给这小崽子勾了出来。一身黄油亮毛,细长的小身子,以及半个身子那么长地褐色尾巴,俩小眼珠子滴流滴流转着,显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小崽子被老张头掐着后脖领子还一个劲儿地蹬腿,扭噶细长的身子。然后被他一个嘴巴子呼懵了,直接四肢垂下去,歇菜了。
估计是断了连接,那怪老头原本抽搐的身子也没了动静。
"叔,俺爹怎么着?"
"木事了,烧点姜水给他哈了就好了。"老张头回了一句,拎着小崽子就踱步出了门外。
"今以我先放你这个熊比崽子一马,你要是再给我作业,我弄是你!"说罢,一脚踢出去几米远,那小崽子一个激灵,落地一个咕噜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