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秋初一。
槐延山脉外。
“蔡师姐,竹师兄,这几日劳烦您二人了,”李澈虚立在空中,朝对侧一只鸢羽飞鹤上的一男一女拱手歉身。
蔡师姐一身米色白羽观制式罗裙,头发高盘,青丝里一支牡丹花簪点缀,温婉知性。
她捂嘴笑道:“师弟毋须如此,我二人出门前,观主特意嘱咐,让我们小心行事,莫出纰漏,这几日一直央求你带着跑这跑那寻人问话,辛苦的是师弟你才对。”
竹师兄则人如其姓,一身与李澈无二的制式白袍,瘦瘦高高,袍袖与衣摆随风晃荡,好似内里并空无一物。
他沉默寡言,也不开口,只是在蔡师姐说罢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澈哑然失笑,摇头连称不敢,又看了两人身后一眼,说道:“蔡师姐,竹师兄,既如此,我这师弟便麻烦二位捎回门内,多多照顾了!”
“都是同观执事,左右也是顺路,何来麻烦一说?”蔡师姐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鞍具上萧博易。
只见他不住拿手摸着鸢羽鹤光滑洁白的羽毛,眼里放光,满是好奇,见几人望来,大咧咧开口道:“哥哥你放心!我定不会给师兄师姐添甚麻烦!”
蔡师姐朝他一笑,心中暗道:“李师弟文人沉静内敛,身份又是不凡,就不知是如何结识的这萧博易,看样子还是金兰之交……”
她内里想着,嘴里笑道:“萧师弟为人有序,处事不惊,也不须我与竹师弟照顾些个什么,李师弟放心吧!”
这倒不是场面话。
这几日里,她和身旁的竹师弟一直与李澈游走在图渊古城内外,验证那王奇引发的一系列事宜是否真确。
期间萧博易也偶有陪同,但有他在场,李澈根本不消做些什么活计,眉眼一动,前者就会意,把许多事情都办得妥妥贴贴。
这让初见面时,就觉得这萧博易是个五大三粗糙汉子的她,甚为意外,可以说刮目相看。
最重要的是,这萧博易虽说一直都在干些杂活,但他与李澈之间,却绝不是那种口上称兄道弟,表面好听,实则是李澈手底下的走卒腿子的关系。
两人之间,纵是与他们接触不深的蔡姓师姐,也能看出来颇为自然,就是契若金兰,弟兄之义。
这也是为何她没有懈怠萧博易的原因。
却是还想同李澈这个宸虚派掌教弟子打好关系,留有长足发展。
非常现实。
李澈与他们再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纵起遁光,独自远走,却不是同几人一起回转宸虚派。
蔡师姐看着李澈霜寒色遁光消逝在天际,拖曳出一道晶光尾虹,啧声道:“李师弟修习的究竟是何功诀?为何我在门内不曾见过这种遁光?”
竹师兄眯眼观瞧了一阵,悠悠道:“我倒有些猜测。”
“哦?你知道什么?难道不是《真波上寻瑞泽真经》么?”蔡师姐来了兴趣,说道:“咱们先上路,你与我边走边说。”
她拿手拍了拍鸢羽鹤背部,身下这只洁白大鹤登时一声清啸,扑腾一对横宽过有三丈的羽翅,冲天而去。
……
李澈辞别萧博易三人后,往北面飞掠了数百里路,在一座古木森森、罕有人至的山头上落脚。
他走到崖巅,半只脚掌探在崖外,看着底下渊涧,摸出来一枚圆型琉璃,拿以真元催动,尝试感应招唤伏罗派那位。
只奈何他双目无焦,似乎心事颇多,难以收汇神思,一时催动不得。
却也不怪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