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生物体使用【灵魂树汁】分裂出一部分灵魂之后,他所分裂出来的那部分肉体就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小亨利右手手指到现在都完全不能动。
不过伊凡却存在另外一种看法,甚至这种想法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疯狂:“你这个蠢货,你从来不知道那分裂出来的灵魂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器官——超过视觉和听觉,你不是一件感觉到了吗?”
“你知道生物花了多场时间才拥有了视觉,又花了多场时间才拥有触觉。当我分裂出一部分灵魂之后,我便多出来一份感知器官。”
系统里面的药剂——从【腐蚀药汁】、【肉芝灵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它们的原理,只不过学会怎么敬畏、使用它们。
灵魂的出现。
让探索未知的方式多了一种便捷的工具,甚至驾驭其他人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现在作为仆人的小亨利有了一根“手指头”的灵魂分裂体,而自己的却像是一个普通的屁民什么也没有,他得承认自己有点嫉妒了。
“我刚刚在你身体上实验了一次。”
“非常成功。”
说到这里的时候,伊凡开始冷静下来。
烛火照射不到他的正面,阴影却能将其绿色的外套变成青色。
“总之,我必须要做。”
他下达命令了:“你只需要提供一点帮助了。”
伊凡不需要得到小亨利的允许,因为他只是一个仆人,并且发誓永远侍奉在自己的左右。
所以当他从外界弄回来一个巨大刀刃、托首木块的时候,小亨利连问都没有问就接受了使命。
别误会。
他不是想要砍掉自己的头。
而是想要用这种大众料的刀刃更快速地切除手臂,毕竟伊凡自己也知道,普通斧头和锯子的威力实在太小,如实一不小心需要二次切除带来伤害、痛苦都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麻醉是一个好东西。
伊凡就是对镇定状态的小亨利进行的手术。
但是【地狱蘑菇】是很难做到局部麻醉的,也就是如果伊凡想要做无痛的灵魂手术就需要失去意识。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信任,虽然小亨利发誓一辈子要尊奉自己为主人,伊凡仍然不愿意信任他。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特别是自己刚刚拿他当做试验品的情况下。
“快,帮我放下刀刃。”
伊凡躺在木床上,左边是用活扣绑住的托首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高达三米的断头斧韧可以利落地落下,并且在切除自己左臂之后,仍然留有余力地在木板上留下痕迹。
因为断头台太高,切除手术需要在大厅举行。
伊凡喝下蓝色的药剂,有些不耐放地冲着仆人喊叫。
“快放下绳索,你还在等什么呢。”
小亨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下了绳索了。
他听到木头和金属的摩擦声音。
脸上却是安耐不住的兴奋,就像是财主看到无数金银。
斧韧破空。
不算刺耳,也不算难听。
哗——伊凡的眼睛差点瞪出来了,
靠近金属的那一块肢体完全瘪掉了,就像是漏了气的气囊,他的皮肤上下全部浮现着血丝,一时间间就连汗水都变得热气腾腾的了。
“骨头都在颤动。”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话,心脏好像在轰鸣。
剧烈的痛苦好像是存在一万根坚韧的针,同时从脊椎骨一直戳到了脑壳边缘。伊凡转动眼珠很快就发现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嘴唇已经被咬烂了,红润不再是能代表健康的形容词了。
伊凡颤颤巍巍地从木床上坐起身体来。
他自言自语,整个人跟疯人院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咦——这。”
一种全新的感觉浮现在脑海之中,那只断裂的手臂摆放在金属另外一侧,而伊凡却仍然能够从肩膀附近空气边缘,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得清晰之感。
那隐形的手臂仿佛不需要遵守物理定律。
可以随意飘在空中。
甚至可以拿起挂在墙壁上卷轴画。
拿起,放下。
伊凡对这种奇异的能力的喜悦甚至超越了伤口的疼痛,直到身体朝着大脑输送晕眩感,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处理伤势了。
不过在此之前,伊凡还是决定为这种能力取一个名字。
“隐形的手臂,就像传说中的巫师一样,就叫做【巫师之手】吧。”
伊凡简单包扎一下之后,便让小亨利暂时回家去了。他准备再花一点时间,研究研究的灵魂肢体,至于那些从外地赶来的病人还需要等待多久,就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小亨利恭敬地行礼,然后关门离开了。
城市的街道上,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吹过,让发白杉树稍稍松了一下筋骨。
描摹着鸢尾花的旗帜从市议厅落下,被强风卷席到河道之中。
那旗帜竟也没有沉入水中,反而顺着风向越飘越远。
时代启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