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一直关注他？而且要让他明确感应到？”诺诺瞬间明白了杨闻念的意思，不满地皱起眉来，“拜托我哪有那么闲！”

杨闻念说，“其实我想要你做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我希望你可以改变他的这个状态，把这个衰仔变成正常人，变成一个有自己内在动力的人。”

“改变他的生活状态？”诺诺撇嘴，“你为什么不自己上？你懂哲学懂心理学，几句话就能把我驳到哑口无言，你看起来很像个心灵导师！”

杨闻念摇摇头，“我不行的，就像你的生日礼物一样，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才能让你感到欣喜。凯撒送的那本书你其实并无所谓，虽然凯撒心是好的，但是时间错了，地点也错了。”

“路明非也是如此。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还有正确的人。分别是高三毕业、文学社毕业晚会、还有那天闯进来的你啊！”

他盯着诺诺，“于是在那之后，就算零在那场舞会上邀请他跳舞，就算我打败了凯撒把他解救了出来，也都不行。动物的瞳孔会适应光亮而变化，从黑暗进入光亮的世界瞳孔会收缩，他的眼睛早就变化过了，除了你，再也照不进第二束光。”

“说得好像我是他的救世主一样……”诺诺避开了杨闻念的目光，如同避开这个请求。

“我想了很久，这个世界上能改变他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的父母，可惜我怎么也查不到他父母的踪迹，好像人间消失了一样。除了父母之外，暂时就只有你能改变他了。”

杨闻念肯定地说，“说你是他的救世主也没什么问题。”

诺诺竖起手指来，试探着问，“靠他自己不行吗？弗洛伊德不是提出过‘本我、自我、超我’的观念吗。既然你专门研究过心理学，那就试着引导他靠自己走出来呗，靠自己走出前十八年，靠自己找到自己。”

杨闻念又摇头，今晚他摇了太多的头了，这两个固执的死小孩让他觉得自己操心得很累，“你知道‘青铜计划’结束后路明非问过我什么问题吗？”

“什么？”

“他问我，‘把灵魂交给魔鬼会怎么样？’”

诺诺鼓起嘴，似乎在憋笑，“好中二的问题，会堕入深渊啊！”

“我也是这么回答的。”杨闻念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学院，站在天台上俯视地面，如同凝视深渊，“所以路明非的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变得更好。”

“靠自己他只会堕入深渊，如同被悲伤的潮水卷入大海，那浪有十几米高，他被卷着愈沉愈深，整个世界渐渐融为海色，那时候没有人能救他。”

“你说的好像初音未来的那首歌啊，《深海少女》。”诺诺问，“听过没有？”

她打开手机，播放出了一首音乐。电子合成的少女音色在天台上响起，空灵而清脆。

‘沉入悲伤之海中淹没泪水的眼眸，淡蓝色挣不开的桎梏，会就因循着劫数、堕入时光的深处……’

“现在听过了。”杨闻念轻轻说，他低下头，仿佛沉浸在了这并不如何欢喜的韵律当中。

‘任由何人也找不到的罅隙出路，我应该寻向何处、踏上怎样路途，一道亮光乘着海风抵达我眼中，伸出手好像可以触及海水的记忆……’

歌在放着，诺诺看着杨闻念低头的侧脸，拒绝地很坚定，“抱歉，我不能答应你。我和路明非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没关系，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杨闻念仿佛早有准备，声音很平静。

“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诺诺声音很轻，像是伸出手来想去抓什么东西，却又不敢抓，有些畏缩。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