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罗在马车中昏昏沉沉地醒来,觉得翅膀一阵阵剧痛传来,翅膀中的筋骨竟被全部切断了。他试着扇动翅膀,却发现翅膀软趴趴的,毫无反应。楚人为了防止他逃跑,做的事情真是歹毒啊。
他的儿子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让石博罗心急如焚。他打开马车的门,刚探出头去,就有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瞪眼看着胆敢这么对他的楚军士兵,那个健壮的小兵丝毫不惧,怒视着石博罗,石博罗觉得如果头继续伸出去,会有被砍掉的危险,灰溜溜的又躲进去了。
白鸟草原上没有驰道,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马车中十分颠簸,而马车又十分狭小,石博罗坐下去靠着马车厢壁,脑袋就抵着马车蓬,这让他觉得十分憋闷。
这马车精钢所制,石博罗被颠得脑袋一下下碰撞着车厢,发出“咚咚”的声音,他的脑袋都被撞肿了。
透过车厢上仅能通过两根手指的小洞,有细小的光柱射进车厢,光柱之中,有无数灰尘在升腾、飞舞。石博罗看见自己的马车有大量的楚军骑兵护卫,一路迤逦,队伍延伸得很长。队伍里的骑士都衣甲鲜明,身着山文甲、戴虎头兜鍪,比石博罗所见的风字营兵士还要装备精良,显然是禁军甲字营在亲自护送石博罗。
从太阳照射的方向可以看得出,马车是在向东方前进。东方是大陆第一强国—楚国的所在地,这个国家的皇帝很喜欢抓住不臣服国度的君主,然后像驯狗一样驯服他们,石博罗想到自己也要被驯服,不禁全身发冷。
马车厢的门很好打开,石博罗几次想要逃出去。一次他刚伸出头,就被驾车的楚军士兵掐住了脖子,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一点劲也没有;一次他趁赶马车的士兵解手,跳出了马车厢,想要跑走,结果无数骑士驱马追赶他,用弓箭射他,每一箭都差一点点就能杀死他,他很快明白楚军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果断不跑了,乖乖回到了马车上。
从此石博罗就乖乖呆在马车上,绝不出去一步,楚军送饭进来他就吃,楚军拿马桶进来他就大小便,总之他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希望,任凭命运怎么安排自己了。
这一队人马未入楚境之前,祖神教发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劫囚行动。数千祖神教徒在麻水谷地埋伏了押运石博罗的队伍,在祖神教的队伍中,甚至有能飞百丈之高的强力战士。
石博罗在马车中,透过车厢两边的小孔,亲眼见证了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刚一接触,楚军佯败,撤至山坡驻马。稍一跑动,祖神教众的阵型就凌乱了,楚军从山坡往下突击,轻易地击穿了祖神教中的大阵,然后包围了数千祖神教众。楚军骑兵纵马突击包围圈,一个个翼人教徒被马踏死、被马刀砍死、被自己人挤死,惨不忍睹。那些能飞的翼人,被高处的楚军用床弩一个个射死,从空中不断坠落。只用了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楚军连投降的翼人教徒也不放过,砍下头颅,垒成京观。石博罗在马车中看到如此的惨状,纵然他性情冷淡,亦是痛苦失声。
在楚军残暴屠杀劫囚的祖神教众后,楚军再也没有遇见过险情,平安进入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