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就是一个被权力左右的工具人。

“佩姨，父亲他这个人其实外冷心热，家国本就一体，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没有国，最后连做个平民百姓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你也被你父亲洗脑了。大明没有了，佩姨带你行走江湖，江山是朝廷的，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

“佩姨是想带嗣兴私奔吗？”李嗣兴开了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至少现在反攻已经开始了，大形势是好的。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臭小子，再瞎说，小心姨撕烂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学会口无遮拦了。”

“还不都是跟你们江湖人学的。”李嗣兴打趣道。

“你小子脸可变得真快！怎么，不担心城内的饥民和你好表妹啦！”见到李嗣兴能够自己调整过来，佩佩心中其实很欣慰。

“担心有什么用，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团乱麻，总要先冷静下来，找到线头才行。”李嗣兴道。

“哼……你小子说话一会儿像是江湖无赖，一会像个读书人，莫不是给人移了魂？”

“佩姨，您可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巷口，巷子里的饥民死气沉沉的，但是没人敢到大街上。

街边有一个小吃摊，炉火上的锅中冒着腾腾的热气。

大餐没心情吃，两人总要填饱肚子。

“老板，来两碗饵丝，加点鸡丝。”

老板是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看起来有六七十岁，身形枯瘦，面色黝黑。

“客官，对不住，没有鸡丝，只有青菜和菌子。”老头抱歉地说道。

“好吧，那就多放点菌子。”李嗣兴拉着佩姨坐下。

饵丝是腾越当地的名小吃，跟米线差不多。

李嗣兴还没有吃过这个时代的路边摊。

有摊主在，佩姨也不再多说话。

李嗣兴却很熟落地跟摊主聊了起来。

“大爷，我看您这里的客人不多啊，旁边就是魁星楼，这里应该客流很大才是。”

“哎……客官，富贵人家谁来路边吃啊，普通百姓又吃不起。”

“客官，要提前跟您说一声，这饵丝要一钱银子一碗。”

“什么？这么贵？”绕是李嗣兴现在不缺钱，也被这个价格惊到了，这就跟你去后世去一个路边面馆下完素面，店主跟你收一百元一般。

“哎，不是小老儿心黑，实在是现在米价、柴火价都贵的离谱，另外衙门里每天都要来小老儿这里收一大笔钱。一钱银子一碗，小老儿一天也赚不了几斤米的钱。”老头的外表看起来很忠厚，不像是那种奸猾之人。

李嗣兴知道老头没有撒谎。

“那你不怕巷子里的饥民跑出来抢食？”李嗣兴指着不远处的巷子说道。

“他们不敢出来，你看那些巡街的军士，只要有流民来到街道上就会被抓走。更何况，小老儿每日收摊都会把剩下来的热汤分给他们，因此他们也不来为难小老儿。”

饵丝下锅不要两分钟就能出锅，老人从另外一口锅中舀了一碗高汤，菌子和青菜也在开水中烫熟，跟饵丝一起放入高汤。

两人很快吃完，李嗣兴掏出一定银子。

他身上都是这种十两的银锭子。

“客官，小老儿找不起，您有铜子吗？”

“剩下的钱把你剩下的饵丝都买了，你帮我煮好送到巷子里，今天你就提前收摊吧。”李嗣兴说完带着佩姨离开，也不管老头是否会真的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