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真说：“有道理，你的字现在算是入门了，韦嬷嬷很可能说你最近练字练少了，然后来罚我。过去半个多月了，我们一共写了十篇，确实有点少”

于是这夜顾流萤安排了余真守夜，众人都歇下之后，余真和顾流萤在商量去哪里。

好在行宫四个院子今秋堂里小厨房最近，就隔了就一道门，且往常顾流萤睡得晚，经常晚上要吃的，余真有院门的钥匙。

顾流萤和余真悄悄带着纸笔去了小厨房，示意怀恩不要说。两人就着烛光写了快二十篇字，才悄悄回房。

果然，第二天韦嬷嬷开始查顾流萤的学习成果了，顾流萤背书十分流利，韦嬷嬷又看顾流萤写字，韦嬷嬷笑道：“贵人的字较之前已经有进步了，不知这几天可有练字？”于是余真拿出之前十篇加上昨天赶出来的二十篇字，说：“嬷嬷请看。”

韦嬷嬷沉默了一会，于是说：“昭仪娘娘的字在这里，那你的呢？”

余真、顾流萤：？？？还能这样刁难。

余真勉强答道：“我……奴婢的职责只是伺候昭仪写字，不知道自己也要写。”

韦嬷嬷严厉地说：“你身为侍书侍女，连自己的职责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流萤抢先说道：“既然如此，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去厨房做你的粗使宫女去吧。韦嬷嬷你觉得呢？”韦嬷嬷只能说：“昭仪这样安排，甚好。”

当天，余真便被赶去厨房，厨房的管事太监早就听闻顾昭仪身边的宫女余真儿，和昭仪娘娘的心腹，平日里到比嬷嬷们更有体面。管事太监自然不敢怠慢，给余真安排了一个单管茶水的活，简单来说就是厨房的茶叶由余真来保管，各宫来领茶叶，余真就给。烧水煮茶这些事情，有其他小宫女管，一切都不用余真操心。

这是个闲差，余真心想。行宫在北方不是产茶地，所有的绿茶都是从江北、江南快马加鞭送到皇宫、王府、行宫里。

现在是七月，早就过新茶上贡的时节了，行宫里的康王妃、福王世子昭仪都爱喝龙井、太平猴魁，这个时节没有新茶，这两处都不常领茶了，余真更闲了。

康王侧妃和顾流萤爱喝白茶，倒是常常来。最开始，还有春熙堂，就是康王妃顾氏的人来厨房的时候悄悄打量余真，想看看这个宫女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三五日就让昭仪把她当作心腹。

后面余真一直呆在厨房，昭仪一点都没有把她要回去的意思，众人都对余真失去了兴趣。厨房管事太监又给加了余真晚上值守厨房，烧水煮茶的活儿。于是每晚余真和怀恩两人在厨房熬着。

余真实在无聊，让带话让秒锦从顾流萤处找本书来，妙锦现在是顾流萤的贴身宫女。顾流萤第二天就让妙锦送了一摞书过来。

余真接过，第一本是《茶经，嗯，很符合我现在的岗位；第二本《茶具图赞；第三本《西京杂记，有意思；后面是《山海经《皇帝内经。妙锦悄悄说：“昭仪说了，她找到机会就调你回来。”余真一笑，把一包福建白茶递给妙锦。

晚上闲极无聊的余真拿着《茶经在看，怀恩在厨房里转了两圈，欲言又止。余真说：“你转什么，油灯这点光都被你晃了。”怀恩堆起满脸的笑说，：“彭姐姐，这些书上的字你都认识啊？”

“不认识我看啥呀。”

“呃……能不能教我认字啊？”

余真放下书，斜看怀恩一眼，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上进啊。”

“姐姐取笑我了，我就是想着，认识字可以当读信太监。”

余真突然想捉弄一下怀恩，断然拒绝“不行，你去当读信太监了谁来陪我守夜？”

怀恩肉眼可见的失落，说：“求求姐姐，我不想每天干粗活还守夜，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余真突然愧疚，自己虽然也守夜到晚上十二点，但是管事太监顾及顾流萤，上午余真不用干活可以睡到十点多，怀恩却不一样，晚上十二点歇息，凌晨五点起来。还是个孩子啊，余真叹气。

“逗你玩呢，想学我就教你。”余真拿起那本《茶经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行读；“茶者，南方之嘉木也。茶就是喝的茶，嘉是好的意思，今天就把这一句背熟。”怀恩点头如捣蒜。

怀恩十分珍惜这认字的机会，晚上无人的时候就用烧焦的木条在地上写写画画，作为回报，怀恩把各处探听到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余真。

临近八月的一天，怀恩小声地对余真说：“有件宁王府的事，世子侧妃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