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南宫羽疑惑道。
“大姐,难道你忘了吗?幼时我们去昭统皇宫里去玩,这公主的古筝是从来不让人碰的。”南宫角道:“我一次贪玩,不小心碰了一次,却被割伤了手指。”
“为何?”南宫羽道。
南宫角说道:“后来我好奇,便问了打扫古筝的宫女,我才知道,这古筝是天修阁为公主所制的玄琴,只有主人亲手才能弹奏,旁人弹奏不仅无法发音,还会被古筝玄力所伤,更严重的会被反噬身亡。”
南宫羽一听,顿时心中暗暗庆贺,她恨不得马上看见元醉雪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的模样,可脸上却一副害怕的模样:“二妹,这也太可怕了,要不换个别的方法吧。”
南宫角一听,满脸不悦:“大姐,你心也太善良了吧,她都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了,你还顾及着她!”
南宫羽一听,装作满脸担心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里却紧紧地盯着古筝有没有搬上来。
云流看着元醉雪神色难看,心中有数,轻声道:“小姐,玄琴只认身魂一样之人,你如今虽魂魄安在,但身体已经改变,恐怕……”
元醉雪目光凝滞了一会,缓缓启唇道:“这是我的琴,我有把握。”
顿了顿,元醉雪接着道:“既然她南宫角那么想让我死,我偏不死给她看。”
话音刚落,一群家仆抬着个包着锦布古筝袋的古筝走到堂中。
他们架好琴架,褪去筝袋,只见露出一光亮如玉的髤漆古筝。
此时,南宫怀也已经换上了舞衣,缓缓走入堂中。
“小姐……”云流担心道。
元醉雪对着云流浅浅一笑,曼步朝古筝走去。
她敛起衣裙,缓缓坐到筝旁的椅子上。
南宫羽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元醉雪手指触碰到琴弦的那一刻。
元醉雪眉心微低,看了看眼前的这把古筝,右边下方果然是用翡翠镶嵌了一个她熟悉的琴名:解语。
她心中顿时觉得一股哭意在她心里打转。那两字,是她母后亲笔所书,之后特命工匠用翡翠刻出,镶嵌在琴上的。
顿了顿,她微微垂下眼帘,轻轻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慢慢将双手抬起,放在琴弦上方,逐渐地靠近。
南宫羽瞪大了眼睛,心中不住地叫喊:快放!快放!
终于,元醉雪的双手触碰到了琴弦,突然,一阵触电般钻心的疼痛沿着指尖瞬间窜遍了全身。
南宫羽见到元醉雪犹如全身猛的一阵颤抖,心中乐开了花:小古筝啊!代我好好慰问她!
元醉雪被这疼痛顿时弄得失了神,眼前一黑,猛的瘫倒在琴上。
“啊!四妹这是怎么了?”南宫羽惊声尖叫道,心中却忍不住去看看元醉雪是否断了气。
南宫羽刚想起身朝元醉雪走去,突然元醉雪猛地挺直了腰板,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琴弦上一阵蓝光闪光,瞬间迸发出一声犹如高山流水般的美妙之音,但却蕴含着山崩石裂般的力量。
顿时,只听见鹿鸣湖远处传来一阵不明的“呜呜”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那声音便是从南宫羽背后的湖面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南宫羽盯着黑漆漆的远处,似乎有些慌乱,看了看南宫角。
南宫角也全然不知所措,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
那“呜呜”声越来越大,连同着这似乎还有湖水拍打撞击的“哗啦哗啦”声。
突然,一阵速度极快的厉风猛的穿过沧澜堂,吹得帷幔飘摇,衣摆飘飘。
几个碗碟也被掀翻在地,咔嚓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众人正被这来历不明的狂风弄得晕头转向。
突然,湖上一个大浪猛地冲进堂上,夹杂着湖里的锦鲤和各色各样的杂草,哗啦啦地浇的南宫羽和南宫角满身是水。
这浪打的很准,丝毫没有溅湿除南宫羽和南宫角的任何一人。
南宫羽看着满身的淤泥和全身的杂草、浮萍,看着桌上好几只肥嘟嘟的大青蛙在桌上、地上乱蹦乱跳,甚至还有的在她的身上,嗓子里爆发出一声压抑而又沉重的尖叫声“啊——”
南宫角更惨,直接被浪拍得昏了过去。
大夫人见状,忙敛起衣裙,朝南宫羽身边跑了过去,安慰道:“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二夫人一看南宫角也被巨浪所及,向南宫机和扶南王恭身行了个礼,赶忙跑到南宫角身边查看情况。
南宫羽全身不住地颤抖,委屈道:“母亲,都是那贱人干的好事!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竟然掀起了这巨浪!”
话音未落,大夫人立马怒视着元醉雪:“都是你的错!把她给我拖下去,家法伺候!”
元醉雪一听,起身辩驳道:“大夫人,可是大姐和二姐要求我弹琴的,我又没有用过这个琴,哪里能未卜先知,知道这个琴能有如此效用?”
浮丘谋眉头紧皱,看了看席间的如云君:“敢问阁主,这是何等乐器,竟能掀起滔天巨浪?”
如云君一听,示意了下身边的紫烟。
紫烟说道:“我家阁主说,此器乃是天修阁为西府公主特制的玄琴,自然威力无比。”
“玄琴?”浮丘谋略有迟疑:“本王素来便知这玄琴只认正主,怎么这四小姐也能弹奏?”
紫烟接着道:“我家阁主说,定是此琴与他有缘。”
大夫人一听,心中怒火更旺,她绝不能平白无故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遭罪,她认定必是元醉雪捣的鬼:“既然与她有缘,那便是她的错,来人!把四小姐拖下去!”
丽贵妃一听,忙说道:“国相夫人,这天修阁阁主也说了这东西是要看缘分的,四小姐又不能未卜先知自己与她有缘,能弹奏出来纯属上天庇佑。再说了,这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同要求四小姐演奏的,若要怪,自是她俩也脱不了干系吧!”
说完,丽贵妃又媚眼如丝,看了看浮丘谋。
南宫机见状,忙斥责大夫人道:“你还嫌今天不丢人吗?不过是被浪拍了下而已,哪里还轮到你来对指手画脚!”
说完,南宫机又转过脸看了看浮丘谋:“王上,贱内实在是丢人现眼,还请王上见谅。”
浮丘谋冷眸微动,饮了一口酒,缓缓道:“国相大人,贵夫人也只是爱女心切,可以理解。”
南宫羽见状,忙对着大夫人道:“母亲,你不还有计划吗?现在只得立马实施了,要么后面怕没有机会了。”
大夫人一听,眼珠微转,转过身去,恭身道:“王上,都是愚妇的错,但是二小姐被浪拍至昏迷,还请王上恩准为二小姐治疗。”
浮丘谋一听,笑着道:“国相夫人还真是菩萨心肠,宣太医!”
“谢王上!”大夫人伏身行礼道,嘴角勾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