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心!”南宫角还未等南宫羽说完,便怒着嚷嚷道:“就是大姐这样好心,才会被她欺负!”
顿了顿,南宫角撇着嘴:“既然她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南宫羽见南宫角完全中了她的套,成了一把对准长孙执的匕首,但抑住得意的心情,楚楚道:“二妹,这未免有些不好吧。”
南宫角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羽:“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
太阳最后的一点余光被地平线逐渐吞没,夕阳西下,皎洁的月光散满了鹿鸣湖的水面。
大夫人带着各位女眷皆已入座,扶南王浮丘谋和南宫机也从正门进了堂中。
姗姗来迟的南宫怀也从东偏门进了进来,坐在元醉雪的旁边。
“你怎么才来啊?香料我已经代你交给世子殿下了。”元醉雪说道。
南宫怀一听,脸上勾起一抹浅笑:“我以为你送完香料还会回东偏厢呢!没想到你直接来了,所以迟了些。”
“正好世子殿下往沧澜堂走,所以我也跟着来了,忘记回去找你们了。”元醉雪道歉道。
南宫怀一听,嘴角微笑:“是吗?世子殿下在自然也不好推脱,也不怪你。”
说完,南宫怀纤指拿起茶盖在茶水上划了划,托起茶碟,喝起茶来:“嗯,这龙井果真是比云雾好喝多了,味道浓郁而不遮掩,果真是好茶。”
元醉雪听南宫怀如此盛赞,也托起茶盏喝了起来,但并没觉得有太多的不同。
扶南王浮丘谋和王后端坐在沧澜堂上的正座,南宫机、大夫人以及南宫府的家眷,王子们坐在东侧,扶南王的妃嫔们和其他来宾坐在右侧。
大管家拍了拍手,一排排衣着华丽的丫鬟们应声而入,手里托着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走近了沧澜堂。
丽贵妃是浮丘谋最得宠的妃子,她坐在最近浮丘谋的席上,见上了一道清蒸鲫鱼,眉头一皱:“这是鲫鱼?本宫素来不爱吃鲫鱼。”
说完,丽贵妃眨着两双睫毛纤长的媚眼看着浮丘谋,妩媚道:“王上,臣妾素来不爱吃鲫鱼,但是臣妾素来知道王上爱吃鲫鱼,要不,我这一盘就献给王上?”
大夫人一听,心中不悦:这丽贵妃什么意思?说自己不爱吃这道菜,不是公然挑明我这个家母没有安排妥当吗?
珍珠看大夫人脸色,察言观色道:“大夫人,这丽贵妃怕是无心的,再说这她如今是王上身边的红人,夫人可千万别惹恼她!”
大夫人一听,轻哼一声:“不过是个洗脚贱婢,勾引了王上才爬上了龙床,人家上面那位王后娘娘才是正主呢!我才没空跟个贱婢置气。”
话音未落,大夫人笑着对丽贵妃道:“都是我这个家母的错,没有弄清楚贵妃娘娘的喜好,若是娘娘不嫌弃,我让后厨再做些你喜欢的菜式。”
丽贵妃一听,眉心微抬,打量了下大夫人,笑着道:“岂敢劳烦大夫人,不过是条鲫鱼罢了,本宫不过是嫌鲫鱼多刺,吃起来不方便罢了。”
“既然多刺,便让下人们帮娘娘挑掉好了。珍珠!去帮贵妃娘娘挑鱼刺。”大夫人笑着道。
“不必了。”丽贵妃答道:“既然是大夫人操办,那便让大夫人来挑吧。”
“大夫人,这……”珍珠说道。
本来大夫人能让自己贴身的大丫鬟去帮丽贵妃挑鱼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没想到丽贵妃竟然蹬鼻子上脸,竟然要求起大夫人起来了。
元醉雪默默看着堂上的一切,只见大夫人面色铁青,样子尤为难堪,心中不由得暗暗叫好,没想到狐假虎威的大夫人也有被人压的喘不过气的一天。
浮丘谋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言。
王后娘娘端坐于上席,见状,启唇道:“丽贵妃,不过是鱼刺而已,让珍珠挑了便是,何须劳烦大夫人呢?”
丽贵妃一听,恭身向王后行了个礼,明眸微动,轻启丹唇道:“王后娘娘,珍珠毕竟是个下人,粗手粗脚,万一挑少了,扎了臣妾的嘴,那可就不好了,这责怪下去,珍珠免不了一顿杖打,而国相夫人就不同了,就算挑少了,国相大人也定不会责罚她,所以说,臣妾这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体恤下人罢了,怎么王后娘娘连臣妾的这一点心思都不懂呢?”
王后一听,眼帘微垂,神色颇有不悦,转过头看了看浮丘谋。
只见浮丘谋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不愧是本王的爱妃!果真是聪明!”
丽贵妃一脸无辜,妩媚柔声道:“王上!你就拿臣妾打趣!臣妾可担不起这聪明二字,国相夫人苦心安排的这一场夜宴,论聪明还是她更配些!”
大夫人压抑着内心的恼火,微微一笑:“贵妃娘娘谬赞了。”
“既然丽贵妃如此疼惜下人,便将鲫鱼刺给国相夫人来挑吧。”王后淡淡道。
话音刚落,丽贵妃便吩咐道:“翠果,把鲫鱼给大夫人送去。”
“是。”翠果应声答完,将鲫鱼端到大夫人桌上。
浮丘恒坐在丽贵妃身旁的席上,低声笑着道:“母妃果真是好手段啊!”
丽贵妃嘴角微挑道:“这大夫人素来与王后世子一伍,今日我若不给她个下马威,她还真当本宫贵妃的称号是白来的,处处帮协王后,丝毫不顾及本宫,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顿了顿,丽贵妃又看了看浮丘恒,疑惑道:“不过,母妃虽有意给她的个下马威,你又为何跟本宫提出要好好治一治这大夫人?她平素与你无冤无仇的。”
浮丘恒一听,笑着道:“她与世子一伍,不就是和我作对吗?”
丽贵妃仔细打量了下浮丘恒:“你可是本宫亲生的,你心里每一个心思本宫都清楚。”
浮丘恒见瞒不了她的母妃,笑了笑,接着道:“大夫人欺负了我心爱的女人,我自然要帮她出出气。”
“心爱的女人?”丽贵妃一惊,嘴角上扬笑着道:“何人?”
浮丘恒说道:“原来长孙家的大小姐,现在南宫家的四小姐。”
丽贵妃媚眼一斜,淡扫了下堂中,看了看元醉雪:“你选她,自是有你的用意吧。”
“果真瞒不住母妃。”浮丘恒拿起桌上的酒杯,浅酌几口,说道:“她长孙家的遗血,朝中长孙旧党不计其数,只要我娶了她,朝中的长孙旧势便会为我所用,而且……”
“而且她没有母家,不用在意外戚干政,同时她还是南宫家的义女,南宫家的势力也会向你看齐,同时她还是最末的家女,所以不会有人跟你去争。”丽贵妃打断道。
浮丘恒一笑:“看来母妃也是做过打算的。”
丽贵妃一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