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湖畔沧澜堂,东偏厢中暗香袅袅。
微风吹拂下,如云君乌发飘飘,面庞在夕阳光景下更显精致,浅笑问道:“此香,唤作何名?”
紫烟站在一旁惊得瞪圆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元醉雪,面上疑惑满满。
她是谁?如云君为何会对她如此?连在昭统皇帝面前,如云君都未曾亲口启唇说话。
元醉雪一听如云君问她,连忙回答道:“此香名曰百花齐香。”
话音刚落,如云君浅笑依旧,一双明眸打量下元醉雪:“是个好名字。”
说完,如云君敛起衣裙,曼步走出了东偏厢。
南宫怀素未见过如云君,转身对元醉雪问道:“刚才那位,是谁啊?”
云流对刚刚出现之人的身份感到警惕,见南宫怀问了这个问题,正好直戳她心中疑惑之地,也转过目光,看着元醉雪,专注起来。
“她是太藏海天修阁的阁主,大家都尊称她为如云君。”元醉雪答道。
这么一说,南宫怀顿时恍然大悟。太藏海天修阁的威名远扬,五荒之内无人不知。
云流一听是天修阁的阁主,心中高悬的心石顿时落了下来,可是,她的心中又产生些别的疑惑。
她对着元醉雪问道:“小姐,如若她是天修阁阁主,那她为何会到扶南国内?”
这一问,确实也点中了元醉雪心中的疑虑。
玉兰见大家深陷沉思,淡淡说道:“莫不是,跟刚刚的地动有关?”
“我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元醉雪说道:“看来此次地动一事,非同小可。”
说完,元醉雪淡淡抬头看了看窗外。
她也注意到了远处九须山下那一束诡异的光芒。
云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顿了顿,还又咽了回去。
元醉雪发了半天楞,突然醒过神来:“对了,我还要代你去送香料呢!”
说完,元醉雪不好意思地笑着看了看南宫怀,便敛起衣裙朝厢门外走去。
虽说是沧澜堂的东偏厢,但是两地中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还需走过一段沧澜桥。
沧澜堂内。
世子浮丘傲已经走到沧澜堂的东偏门,正朝着东偏厢走去。
南宫羽一直跟在浮丘傲身后,心中顿觉不妙:
绝对不能让世子殿下去东偏厢,他这一去,不正好中了那两个贱人的心意吗?
想着想着,南宫羽心中顿生一计。
她对着珍珠使了个眼色,然后拔下了头上的一只发钗,扔进了湖里。
“啊呀!我的发钗!那可是我母亲最看中的啊!怎么掉进湖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南宫羽双手扶在沧澜堂的围栏上,哭丧着脸喊道。
可浮丘傲全然没听到似的,还是继续往前走。
南宫羽眼中微露怒意,斜着眼睛看了下珍珠。
珍珠立刻领会了南宫羽的意思,加快步伐朝浮丘傲跑去。
她跑到浮丘傲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都说世子殿下俊朗智慧,心底善良,求求世子殿下帮我家小姐一个忙吧!”
浮丘傲一脸冷淡,全然不顾珍珠的阻挠,要跨过她继续往前走。
珍珠见状,立刻死死地抱住浮丘傲的右腿,继续大声哀求道:
“世子殿下,我家小姐掉的是大夫人最看中的首饰,要是掉了会扒了我家小姐的皮的!求世子殿下帮忙去拿一下吧!”
浮丘傲被珍珠死死缠住右腿,根本没法迈开腿。
他慢慢低下头,一双冷眸直视珍珠,沉声道:“本王帮,是她的福分,不帮,是我的本分。”
他说的一字一顿,语气格外逼人。
珍珠自然机灵,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浮丘傲,再如此厚颜无耻地缠着,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便缓缓松开了手。
南宫羽见珍珠撤开了双手,心中妒火中烧,她仍想尽办法想要拖住浮丘傲。
她敛起衣裙,爬上栏杆,装作满腹悲痛地大声嚷嚷道:“不!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这时,四王子浮丘川和五王子浮丘山听到沧澜堂外的动静,也慌忙赶了出来。
浮丘川见南宫羽爬上栏杆,顿觉她意欲跳湖的,忙上前拽了她下来,安慰道:“大小姐这是何苦,不过是掉了枚钗子而已,为何想不开要跳湖!”
南宫羽一把推开他,满脸不悦,心中怒火冲天:“你们两个贱人,我要你们好看!”
二小姐南宫角姗姗来迟,提着一竹编果篮,朝着澜沧堂而来。
“小姐,你打扮地可真别致,四王子殿下一定会对你一见钟情!”绿柳说道。
南宫角一听,笑意荡上嘴角:“那可说不定,万一还有别人比我更美呢?”
南宫角虽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却是万分赞同绿柳身边那席话的。
在她心目中,她南宫角才是最配的上四王子殿下的窈窕淑女。
朝颜也跟在南宫角身旁。
南宫角话音未落,朝颜也正想说话。
绿柳见状,猛地转过头瞪了朝颜一眼,骂道:“去去去!就凭你也配待在二小姐身边,也不怕小姐闻了你身上刷锅的臭气!滚后面去!”
绿柳这一骂,南宫怀身后跟着来伺候的丫鬟也跟着“咯咯咯”地笑。
朝颜顿时气的满脸通红,斜着眼睛朝绿柳翻了个白眼。
“嘿!你还敢瞪我!”
话音未落,绿柳“啪”地一声,给了朝颜一记耳光:“给我滚后面去!等回梨花院再好好收拾你!”
朝颜几乎要哭出来了,捂着脸默默地走到了队伍的后面。
南宫角见状,问道:“绿柳,你这样对朝颜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她也没做错什么呀。”
绿柳一听,轻轻瞥了眼朝颜,撇着嘴道:“小姐,我这可是全然为了你好啊,你可不知道她在奴者库里把差事干得那是一个差啊!险些让我给她送了命!如果让这样的人伺候小姐,这不是奴婢的过错吗?”
南宫角一听,似乎觉得有些道理,笑着道:“绿柳不愧是本小姐的贴身丫鬟,处处都为我着想。”
“那是自然,绿柳能有今日,全是仰仗二小姐啊。”绿柳奉承道,得意地笑了笑。
绕过一面山水琉璃影壁,便是沧澜堂的东偏门。
突然,南宫角笑盈盈的脸顿时变得无比扭曲。
绿柳见状,寻着南宫角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四王子浮丘川俯身在南宫羽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南宫羽。
“这……”绿柳见状,想说些什么,但又怕惹怒了南宫角,顿时咽了回去。
南宫角气的丹唇微微颤抖,脸上几乎有恼羞成怒之状:“这,这,这怎么可能!?大姐不是喜欢世子殿下吗?”
绿柳小心翼翼地判断着南宫角的神情,察言观色道:“或许,是二小姐误会了,等会儿宴上二小姐亲自问问大小姐便是。”
南宫角轻哼了一声,嗔怒道:“我自然要好好问问大姐!”
说完,气得转身离开,挑了另一条路走。
元醉雪捧着香料罐子,碎步踏上了沧澜桥。
桥头夹杂着水汽和悠悠荷香的湖风轻轻掠过,垂得元醉雪的秀长乌发随风飘拂,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停下脚步,芊芊细指缓缓撩开挡住眼睛的头发。
可是还未撩开,只觉地眼前一黑,她似乎撞到了某个物体。
她慢慢捋开了眼前的头发,缓缓抬起头,自己查看起眼前的物体究竟是什么。
“怎么?难道是被本王子的玉树临风、面若潘安的面貌迷的神魂颠倒了吗?”
元醉雪心生疑惑,微微抬起眼帘,巡着声音的方位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