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错了,你便随便说来听听。”看着如意生气,慕夜便又换上另外一张脸。 沈如意看了一眼,原本听着话音觉得在卖萌,但她看见慕夜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就打了个寒颤。这人素来功于心计,自己不能认输,哼了一声偏过头。 完了,看这样子许是真的生气了。 他自然不会放下面子赔罪,便沉默了一会专心的敲核桃,等着忙里忙外敲了一小堆儿,便拿手指戳了戳如意。 叮叮咚咚的弄了好半天,沈如意不知往这儿瞟了多少眼。 但慕夜戳了她,她也没有回头。 慕夜只好以退为进,“好了好了,你若不愿意说,我不问了,便妥当了。” 这才让她转过身来,盯着那刚出来的碎开的皮面噙着果子油,细细飘来淡淡的果仁香气,沈如意夸张的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 “核桃这东西,哪里来得香气?”慕夜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手中攥着两个核桃,面容带笑。 沈如意讨好道:“皇上亲自剥的核桃,当然是十分香了。” 慕夜见她开心,便也不说话,倚在后面支的垫子上,手里玩弄着核桃,看着她将自己包的小堆儿,一点一点的往嘴里送。 如意在吃到一半儿的时候,终是心满意足,想起刚刚慕夜问得话,便拍了拍手道:“既然你问起,那我便说了。” 慕夜挑了挑眉,如意接着说道:“如果说是这事儿,刽子手有三,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萧家,第三个是容贵妃。” “恩。”慕夜哼出一个鼻音,表示赞同。 “不过,皇上我觉得你近日来戏有点拙劣,不够聪明。”天下间敢对他说这样的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继续说。” “皇上再宠爱一个嫔妃又如何,宁贵妃坏的可是长子,这后宫没有子嗣,您和皇后对这个孩子之前那么殷殷期盼,甚至还减免了赋税,如今孩子没了,你却只给了宁贵妃交代,那这个孩子呢?无论是皇宫还是民间,都是母凭子贵,皇上是不是放错了重点呢?” 要是让她猜慕夜的心思,她是猜不到的,都说天威难测。但若让她知人论世,讲讲道理,出出谋略,还真是绰绰有余。她不敢说自己是世间顶顶聪明的人,但处理事情倒是不糊涂的。 “卿卿,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世间所有人都觉得母凭子贵理所当然,但朕不同。”慕夜琢磨她的话,确实有理,但后面那句,他万分不赞成。 “我确实也不喜欢一个女子如浮萍一般,无子就是不孝,就是罪过。可天下人不都是如此看得嘛?尤其是男人……”沈如意说到后面吞咽了口水,慕夜看她的眼神有些凶狠,声音越来越小。 她说错什么了吗?没说错啊?沈如意盯着慕夜,他便不再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意松了口气。 “卿卿,知道为何朕喜欢喝清水吗?” “……” 这话问得有点脑残,沈如意不想回复,只等着他的下文,偏偏他还盯着她。 “不知道。” “朕觉得天下间,所有喝得,都一样,唯独缺了水,就没了本质。男人和女人本质上都是人,除了雌雄上的差异,高低贵贱皆是宿命,至于男尊女卑,更是要不得。”他还从没跟其他人说过这话,自是自己也知道荒唐,可他的卿卿不是别人。 “皇上没喝酒,倒是糊涂了。”沈如意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是想赞同他,却又不想跟他一起糊涂。 慕夜听了她的话,微微失落,连她也不会懂他。 那么,到底是改变世界容易,还是改变一个人更容易呢? 两者都难,所以慕夜宁愿去改变世界,也不试图去改变一个人。 “是朕一时荒谬,但卿卿,于我来说,我的后宫自是要子凭母贵,不单单如此,我的孩子还只能有一个母亲,就是你。” 如意睁大了眼睛盯着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到底再说什么? “今日的话,你给朕记得牢牢的,而且,不许反驳。” “皇上……” 她刚开口,便被慕夜抬手打断,紧接着就看慕夜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走过来拉她的手道:“走吧,陪朕睡觉去~” “皇上,这还是大白天的,而且还没用晚膳呢?”她倒是跟在后面,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慕夜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被他盯得不自在,如意下意识想逃。 但……她哪里能逃得过,被慕夜抓着扔到床上。 他还耀武扬威得笑话她:“卿卿,比较秀色可餐,吃完你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