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想要什么啊?”
少女嗖的手一指孙大圣:“我要那只猴子,你给我,我就不告诉别人你是个贼偷。”
王正乐了,原来是这样。
“小青阿,这里有人当街讹诈,拐卖人口,抓起来等她家里人赎吧。”
小青配合的抽出阿拉伯弯刀唰的搁在少女脖子上,少女下了一跳,眨眼看看赵瑜在那里偷笑露了馅,胸一挺,脸一扬:“哼,你杀了我。”
远处年长的少女看不过去,过来圆场,施了个蹲礼,说:“家妹调皮,只是看个玩笑,看贵府的猴子好奇。这里赔礼了,可否借来一观。”
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都挺坏的呢。
王正笑吟吟的,这下讽刺味道十足,俩少女就受不了了。年长的少女也一叉腰,“嘿,你干吗讽刺人?笑得那么**?”
门口传来一声严肃的咳嗽声:“英儿妍儿,你们又跟人捣乱。”
年幼少女一吐舌头,“这下没得玩了。”
小青把弯刀一收,转脸看门口。旁边一桌喝茶的侍卫不动声色按住腰间,观察来人。
一个中年儒生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个老仆和一个婆子。婆子低着头,可能刚被训过。
他过来对王正唱了肥喏,拱手道歉:“俩小女顽皮,让公子受累了。”
王正的眼光扫了一下对方的脸,对方没有任何不适,点点头,示意说:“逗个乐而已,不必挂怀。在下姓安。”
“在下完颜氏。”
王正愣了愣:“金人?”
“是,亡国之人,客居江宁。”
王正很好奇,示意他坐下攀谈。婆子在旁边低声埋怨两个少女。小青和赵瑜起身让位,站在王正身后。老仆站在自称完颜氏的中年人背后。王正扫了一眼老仆,他眼睛垂着,手背骨节粗大,腰间一把长刀,显然是练家子。
“我听说完颜氏都更名换姓,隐居于各地,怎么会到我江宁,公然使用完颜姓?”
对方叹了口气,“金国覆灭,蒙古人大肆捕杀完颜氏,多数换了名字躲在各地,主要的一只去了西北,还有一支躲在庐州一带。也就是在下这支,本来也是更名的。这两年江宁州易帜,家兄信了神教,圣殿供奉祖先需要真实姓名,所以完颜家又恢复了名字。家兄在神教入职为教士,在下跟随过来,暂时在此处经商。”
哦,王正恍然。
“你们不担心江宁再被蒙古人攻破?”
完颜摇摇头说:“开始也担心,不过江宁五千军团歼灭宋军十万,还是有了信心。最主要是家兄认为皈依神殿,人死神不灭,无所畏惧。”
“哦,听上去你好像不信神教。”
“在下信佛,倒也不反感,众生皆可成佛,这也没什么冲突。”
王正明白了,又聊起生意。其实完颜家是皇族,遗留了不少财宝,过得日子还算舒心。说做生意,其实是跟随的家仆经营一些店铺,完颜家贵族气息尚在,营商事务也慢慢在沾手,毕竟还是排斥的。不过江宁府不压制商人地位,也就会改变一些行为心理。两个少女一个是他的孩子,大的那个是长兄的孩子。自小还是比较宠爱,教育上不缺,就是有些顽皮。
王正就招呼孙大圣去陪伴俩少女玩,年少的少女欢呼一声,说谢谢贼大叔。完颜氏一板脸训道:“怎么说话呢?”
“大叔偷了一首诗,嘻嘻。”
王正笑着把前面的事情说了,用了刘禹锡的一手诗云云,俩人大笑。
猴子的寿命只有20来年,孙大圣已经年近中年,比较稳重了,像看两孩子一样对待少女。
王正问了很多当年金国的事情。金国后来都汉化了,失去了骑射的彪悍,也和大宋一样**,最终被蒙古人所灭。
用指节敲着桌子,王正问完颜氏:“如果换成你当国,如何对抗蒙古人呢?”
完颜氏叹口气说:“在下不懂军事,说起来蒙古人和金人都是善于骑射的,不外乎我们把尚武的精神丢了,全都跑去吟诗作赋,结局就是这样。”
“那大宋挡得住吗?”
完颜氏摇摇头:“大宋连金人都挡不住,怎么挡得住蒙古人,现在看来大宋也只有依靠江宁成为屏障了。”
王正也摇了摇头:“蒙古人不会主攻江淮一线,江淮水网密布,不利于骑兵。从河南一路南下,击破襄阳,就可以一路东走破大宋。”
完颜氏嗯了一声,在思索。他不懂军事,谈了一会儿很高兴,邀请王正一行去吃中饭。
饭局中知道了完颜氏的名字,单名洪,长兄单名涛,完颜洪完颜涛,俩少女是完颜英,完颜妍。完颜家的生意主要是完颜涛在管理,完颜洪则习惯于知识分子生活,颇有些悠闲。看来长兄为父,对弟弟颇为纵容,少女们的家教也走了宽松的调子。
“还没请教安公子作何营生,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
“在下来自香港,主要卖些棉布。”
双方寒暄一阵子,倒也非常畅快。完颜家是刚在江宁扬眉吐气,把隐姓埋名躲藏的压力释放。王正对他们无所图,只是聊天,谈谈金国的风土人情。双方留下住址,王正在城中没有行宫,但有个院子,偶尔做些隐蔽的行为。
老仆目送王正三人离去,十几个便衣护卫的样子,没有瞒住他的眼睛,他曾是大内高手。因为在茶馆和饭店,这批人都出现了。陌生人跟踪未必看得出,换了两个地方近距离观测还是能看出来的。
“二公子,这个人不简单,你看他带了很多护卫。”
完颜洪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江宁豪门?口音不像,估计是南方来的大族。”
这样闲适的时光短暂,王正只来得及休闲了二十来天,中间推倒了赵家郡主赵瑜,颇有些纨绔的意味。
然后战争就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