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想娶自己所爱之人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前有猛虎环饲,后有毒蛇吐芯,一刻都不允他喘息了呢!
“后来,那哱家小畜生宠妾灭妻,欲将有孕在身的柳家姑娘活埋,柳家姑娘机智,卷了大半嫁妆出逃远遁,并使人将这事儿,捎信给了沈家老爷子。”
“那哱家小畜生身在江南,本就未带许多可靠人手,突逢变故,不得不一边遣人追杀柳家姑娘,一边假造其难产而死假象,以防消息走漏,断了自家生计。”
“人手不够,有些事便难做到滴水不漏。”
“那哱家小畜生满心想着,要尽快了结掉一边儿麻烦,才好腾出人手,全力追杀柳家姑娘,没想到,闻讯赶来的沈家老爷子会不以死者为大,使人砸墓开棺。”
“空棺当前,沈老爷子一怒之下,命人掐了江南往宁夏的所有商路,原本倚仗与江南贸易,就能活得舒服的哱家,顷刻捉襟见肘。”
“为平息沈家怒火,重启商路,哱家老头儿毫不犹豫的将自家小畜生赶出了家门,并扬言,他一日找不回自己的嫡妻,便一日不得踏入哱家。”
故事半真半假。
然饶是如此,翎钧依然本能的捏紧了拳头。
让柳轻心遇险,他有不可推卸责任,倘彼时,他没有纠结一些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东西,径直带她离开,又哪里会有之后的那许多事情!
他祖母说过,这世上,最能令人增长智慧的东西,叫吃亏,所以,吃亏是福。
可一个人,到底得经历多少磨难痛苦,才会由天真烂漫,变至精于算计?
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虽然,比起由醉酒而起的冲动,他更喜欢跟现在的柳轻心花前月下,手谈小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籍此饶过自己,彼年酒醒惊惶,不负责任的落荒而逃。
就算柳轻心因伤失忆,不再记得过往,就算他已拼尽所能,把所有给得出的好,都捧到了她面前,就算
“你的意思是,这次事件,是那哱家小畜生做的,目的,是为抢个替身回去,给他老子个交代?”
徐维康安静的听完翎钧陈述,许久,才缓缓的抬起眼皮,与他对视。
如果,事情当真是如翎钧所言,那他的语嫣至少可保性命无忧,至于其他就算那该死的哱家小畜生,对她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他也愿,他也愿“不计前嫌”的娶她为妻,倾尽所能,护她余生安稳!
“那小畜生,应没这么大本事。”
“我猜,这该是那哱家老头儿抻不住了,想尽快与沈家重拾旧好,又受了父皇埋在他身边儿的暗线撺掇,才谋划出的损招儿。”
翎钧摇了摇头,对徐维康的猜测,表示了否定。
之前,柳轻心已跟他讲过,在江南偶遇哱承恩一行的事儿。
从他和他带的那些人的言谈举止来看,应尚无劫持皇家迎亲队伍的打算。
隆庆皇帝给他和柳轻心的赐婚,是在宫宴那天定的,倘哱承恩是有什么“打算”,定早已潜入暗处蛰伏,怎可能,还那般游走于江南,伺机找寻“堪用”之人?
而且,柳轻心还跟他说过,那捉了她的人,打算携她藏身林深之处,待假扮成商贾的人来接应,再直往宁夏。
若谋划这事儿的人,当真是哱承恩,他一准儿会早早的带人在那林子里等待,摄天门的人,亦没可能那么轻松,就把柳轻心完好救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