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确认一下。我已经是不良人的一员了吧?不需要什么考核吗?”
“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考核,所有人的考核都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不良人不收败者。”
“到时候会有人保护我?”
“会有人保护你。”淡淡的语气,却给了甘霖无限的安全感。
“你们叫什么名字?”
“老朽诸葛智。”
“项蛮。”
“司徒空,咳咳。”
“俸禄多少?有多少自己人啊金陵?我们内部的职位表是咋样的啊?”甘霖此刻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等你这次任务成功了再说吧。”似乎受不了甘霖的喋喋不休,司徒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起身离开了,项蛮赶紧起身撑伞。
“甘霖少侠,加油吧。你我都是聪明人,此次任务确实凶险,但也不至于十死无生。希望还能见到你,明天早上辰时7:008:89会有人去找你,给你安排好的。很久没见到你这样俊的年轻人了,活下来吧。”诸葛智说完一番话就离去了。
“我也希望活下去。”喃喃的说了两句,便也离去了。
等他们全部相继离开后的两刻之后,掌柜方才喊店小二进去收拾桌子。继续开业?不开了!那么大一锭银子,今天够本了,睡觉去了。这几天家里婆娘有点嚣张,得重振夫纲,让她见识见识金陵男人的雄风了。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生与死的问题并没有那么轻,它是相当沉重的。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半个月前,他才刚刚结束了自己,或者说父母造成的十年卖身生涯,要不是老观主心善,给了他一身白袍、一份路引和十两银子,不然身无蔽体衣,天下无处可去,糟糠不得食。他虽生性乐观,如此苦中作乐十年,天天诉与马儿心事,现在的他就只有一头老黄牛了。孤独。
好不容易来到了金陵,一共给了十两银子,到了金陵还有十两银子,他是一点不敢乱用啊,谁知道这一世到底是如何呢?一切真的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吗,要是用了到时候进城要收钱自己钱不够呢,天下何以为家?十两银子真的够入城费吗?迷惘。
自己以为的三万变成了一万,连个像样的地方都住不起,如果不是由司徒空请客吃了一顿,自己真的能吃的这么好嘛?身不由己,加入不良人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吗?不,不是的,他想修仙,修道,修儒,但不是这样的,他很爱惜自己的命,没命给你画的大饼再大有什么用?形势比人强,生不由己啊!愤懑。
为什么自己不敢露出自己的容貌呢,在过去的那几年?为什么要委屈求全,自己的人生都做主不了吗,不良人不就是另一个版本的锦衣卫吗?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爱惜自己的命啊,不可以不畏强权,硬刚到底吗?真的要这么怕死吗,自己之前想象的平平淡淡的生活真的不可以实现吗?你真的好弱啊,太弱了!自嘲。
是的,太弱了。弱才是原罪,如果他够强,这世界又有谁可以觊觎他,诋毁他;如果他够强,谁敢主宰他的命运?
变强,是之后唯一的目标!
借着酒兴,伴着雨滴,不自主的又来到了那个死胡同,甘霖不禁嘶吼出“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一刻,甘霖确信,即使有人叫他回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回头,鬼吗,信不信小爷的火烧死你丫的,看你一个小鬼命硬还是本小爷命硬。
死胡同起到了回音的效果,“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一遍又一遍的在这死胡同里回荡着。
也许除了这道死胡同,在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的志向和决心了。
当下一次再有人听到的时候,天地皆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