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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在旁疾呼:“不可伤她。”
一来有郡主的话,二来顾思广也想抓活的,因而两把飞刀出手,攻的只是陈莹的鞭子。这两把飞刀劲力十足,若非陈莹的腾蛇鞭经过特制浸炼,只怕已被削断。虽如此,也感臂腕发麻,只此一迟滞,两名侍卫已扑到近前。
陈莹左手挥掌,右手挥鞭,却又听得背后风气,这劲风非刚才劲风所比。她急晃身形,顾不得两名侍卫,已把右腕一翻,腾蛇鞭转向背后。但听得“啪”一声,击中一物。她是在慌乱中急出一招,能挡住这一袭击倒也不易。
那两个侍卫若要趁此攻击,只怕陈莹已受伤。皆因那郡主有话在先,两名侍卫虽在近前,却只是挥刀虚晃了两下。陈莹回身看那袭击之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手里握着一只铁手,正是郑飞生。
郑飞生铁手被陈莹抵挡开来,待他看清对方只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姑娘时,颇感意外,道:“女娃儿,你胆子不小,竟敢夜闯王府。”
陈莹冷声道:“王府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龙潭虎穴,本姑娘也要闯一闯。”话虽这样说,心里却万分着急,她对王府的情况并不了解,虽然知道王府免不了有护卫,却没料到会有如此高手。她和顾思广、郑飞生一接手便知这二人武功不弱,若单打独斗,自尚或能自保,若二人联手,只怕顷刻就要败了。
当下不敢怠慢,挥鞭连连向郑飞生攻去。郑飞生本没把陈莹往眼去,却见她鞭法犀利,身法灵异,倒也不敢小觑。见那鞭当头而下,举铁手一格,听得“啪”的一声响,郑飞生就感手腕一沉,心下暗道:“这姑娘,力道倒不小。”
陈莹一鞭被格开,随即手腕一抖,鞭稍翻卷,竟向郑飞生后心击去。郑飞生急转身形,铁手往前一推,那知陈莹却用了个虚招。腾蛇鞭轻轻往回一带,鞭稍甩出,击向郑飞生双腿。郑飞生脚点点地,纵身而起,反手铁手便击向陈莹肩头。
陈莹不想恋战,晃动身形,躲避铁手的同时,腾蛇鞭抖了两抖,竟幻化出无数鞭来。郑飞生只见眼前鞭影连连,倒有数十条鞭向他同时扑来,心下大惊。陈莹这一招叫做“千变万化”,是乾坤鞭法里的一技杀招。
她本想用这一技杀招逼退郑飞生,逃离王府,那料邹山乔赶到,见她要逃,一掌当面拍出。陈莹忙侧身躲避,却又听得身后风起,又忙挥鞭后击。原来顾思广见她要逃,也甩出一把飞刀。
那郡主却喊道:“三护卫欺负一个弱女子,不羞吗?”
以邹山乔他们的身手,同时对付陈莹一个弱女子,要传入江湖不免会被人讥笑。但他们是王府护卫,保护王府安全是首要的。当下邹山乔道:“郡主,她可是刺客。”见郡主的穿着又道:“郡主,你穿成这样,莫不是又要偷偷溜出王府去?”
郡主恼道:“我出去转转又怎么了,整日待在王府里,闷都闷死了,可你们总是阻拦。”
邹山乔道:“这是王爷的命令,不允许郡主出府。再说了,郡主在王府长大,从未离开过,岂知江湖险恶?”
郡主依然恼道:“江湖险恶,江湖险恶,江湖有什么险恶的?我可是郡主,谁敢把我怎样?”
邹山乔暗自叹息,心说:“是郡主又怎样?就算是王爷,若无人护卫只怕今晚也难过去。”他知这位郡主刁蛮任性,不想跟她纠缠,便道:“王爷有令,咱们不敢不听,还请郡主见谅。”
郡主恼怒地跺了跺脚,转身要走,却又回头说:“别伤了她,她可是我朋友。”
虽然众人都知道陈莹是刺客,并非郡主的朋友,但却也不敢伤她,郡主要使起性子来,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亏得陈莹并非什么劲敌,邹山乔他们倒是不惧。在他和郡主说话的当儿,郑飞生和陈莹又斗了十几招。顾思广见陈莹被拦住,也就没再插手。
那郡主刚走,王一冲便带着一队禁卫军来了。他见邹山乔他们三人都在场,而刺客不过一个姑娘而已,似乎三人都奈何不了她,心下里倒有些意外,却不知郡主早有吩咐,不许伤了人。
王一冲不知这些,见郑飞生奈何不了陈莹,当下霸王枪一挺,喝道:“贼女子,竟敢到王府行凶,看我一枪刺你个透心凉。”王一冲性格粗鲁,言罢挺枪当胸刺去。陈莹正避过郑飞生一技攻击,见王一冲枪沉力猛,纵身跃开,长鞭一抖,击向对方面门。
王一冲的霸王枪足有两丈长,而陈莹的腾蛇鞭竟然还不足两丈,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郑飞生见王一冲接手,便退了出来。王一冲想在三护卫面前露脸,一心要置刺客于死地,那霸王枪使将起来犹如风轮一般,枪枪不离陈莹的要害。
邹山乔见状,在旁喊道:“王统领,不可伤她。”
便在此时,就听得一声喊:“王爷到。”却是李公公陪着尹王爷到了,邹山乔他们见惊动了尹王爷,忙跪地请罪道:“属下护卫不力,请王爷恕罪。”
尹王爷摆了摆手,道:“刺客是什么人?”
邹山乔道:“是个姑娘,什么身份还不清楚。”
尹王爷抬头观望,见王一冲跟陈莹抢来鞭往,斗的正酣,便喝了一声:“住手!”
王一冲闻听,跳出圈外,霸王枪杵地,单膝向尹王爷跪拜道:“王爷稍等,待属下擒拿这女贼,请王爷发落。”
尹王爷抬手让王一冲起身,抬眼看向陈莹,陈莹也正好望向尹王爷。陈莹见尹王爷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样子,穿着蟒服,神色冷峻。尹王爷见陈莹十七八岁,模样俊俏,眉宇间却显忧伤之情,当下开口道:“姑娘,你夜半三更闯到王府来,是要刺杀本王吗?本王与你有何仇,不防说来听听。”
陈莹怒道:“你让野狼帮的人杀了我大、妈。”
尹王爷眉头一挑,道:“你就是下寨陈家那个姑娘?这非本王之意,是野狼帮打着本王的旗号任意为之。”
陈莹道:“他们若非为你备寿礼,我大、妈又岂能遭难?”
尹王爷道:“陈姑娘,本王过寿,讨好之人自不少,却非本王授意。如若姑娘因此把罪过都归到本王身上,本王岂不冤哉?”
陈莹冷笑,却不言语。父母并非尹王爷所杀,可要找野狼帮却无从下手。原想杀了尹王爷也不错,毕竟父母是因他而死。可她毕竟不谙世事,又岂知王爷是她想杀就能杀的?如今被围困,除了拼死一搏,还能怎样?
当下陈莹扬了扬鞭子,说道:“我大、妈虽非你亲手所杀,却与你脱不了干系。如今虽然杀不了你,却也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尹王爷道:“陈姑娘原来是想杀人,本王可满足你。那牢房里关有许多死囚,本王可让你做个刽子手,杀个痛快。”
陈莹一怔,知尹王爷在讥讽她,心下里是又羞又怒。却听尹王爷叹口气又说:“你说的不错,你大、妈虽非本王所杀,却跟本王有干系。本王念你一片孝心,今晚之事可不追究。邹护卫,送陈姑娘出府。”
“是”邹山乔冲陈莹道,“陈姑娘,请——”
陈莹呆了呆,虽然感到意外,却也知道此时若不离开,只怕此后再难脱身。当下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出了尹王府,陈莹心里一阵叹息,觉得为父母报仇实在无望,心里不禁凄然。转过一个街口,眼前突然身影一晃,去路被拦。
陈莹吃了一惊,定眼细瞧,发现眼前之人穿了一身黑衣,却是那个郡主。陈莹恼恨她,挥手便打,郡主侧身躲过道:“你这人咋不知好歹,我救了你,你不谢我,反而要打我。”
陈莹恼道:“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发现。”
郡主道:“你这就不讲理了,你要杀我大,我当然要拦你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杀我大吧?再说了,我已经叮嘱护卫不要伤你,你这不是安全地出来了吗?”
陈莹一想也是,她虽想替父母报仇,可也不想伤害无辜。这郡主虽是尹王爷的女儿,却与此事无关,她不想和她纠缠,转身便走。
那郡主在后面喊:“喂,喂,你去哪儿?”追了上来说:“我叫尹小玉,你叫什么名字?”
陈莹并不搭理她,小玉讨了个没趣,便跟着陈莹身后不再言语。陈莹蓦然驻足,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闯江湖啊”小玉说。
“闯江湖?”陈莹一愣,小玉说:“是啊,你不知道我从小待在王府,那儿都去不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府吧,又前呼后拥,一点都不自由。我偷着跑了几次都被抓住了,被我大狠狠骂了几次。今晚多亏有你缠着他们,不然又出不来了。”
陈莹不明白,她贵为郡主,要什么有什么,干嘛还要往外跑?就听小玉又道:“外面好玩吗?听邹护卫他们常说什么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外面的人真这么坏吗?你虽然想杀我大,可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呀?”
陈莹说:“我当然是好人了,好人常常被坏人欺负。你最好回王府去,免得在外面遭罪,被人欺负。”
“我不怕,有你呢,从今后我就跟着你闯江湖了。”小玉天真地说。
陈莹道:“你跟着我干什么?要想闯江湖你自己去闯。”
小玉道:“好姐姐,你就带着我吧。”说着上前要拉陈莹的手,陈莹一惊,想起在王府被她一抓,半身麻木,忙侧身躲开。
其实小玉的武功根本不及陈莹,她虽然从小练武,但多是王府护卫相教。王府护卫毕竟不是专业武师,不能专心交她。因而,她武功虽杂,却是多而不精。在王府她只是趁陈莹大意,才突袭成功。陈莹当时在慌乱中,一时竟没能摆脱她。这次她并没有偷袭陈莹的意思,只是想抓住陈莹的手表示一下友好,却被陈莹误会了。
不过她还是上前抓住了陈莹的手,晃着撒娇说:“好姐姐带着我吧,求求你了,咱们是好朋友,好姐妹。”
“谁和你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再不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陈莹并不买账,小玉本就刁蛮任性,她独自出尹王府,心里也有些胆怯,为了能和陈莹在一起,不惜低三下四地哀求,没想到还是遭拒,一时心下火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吗,不是我邹护卫他们早就伤了你,你个没良心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把你当好朋友,好姐妹,还救了你的命,你却这样。你还不一定有我大呢,我都叫你姐姐了。”
“谁说我没有你大,我今年都十八了。”陈莹毕竟是个姑娘,又好胜,听对方说年龄比自己大就急了,看她样子明明就比自己小嘛。
小玉说:“我今年十七岁,叫你姐姐倒也没吃亏。”
陈莹道:“我稀罕你叫我姐姐?是你自己愿意叫的。”
“是,是我尹小玉腆着脸要认你这个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陈莹也不过比小玉大了一岁,被小玉这么一闹,竟被斗乐了,说:“郡主,你是比千金小姐还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你干嘛要自找苦吃呢?”
小玉说:“姐姐,你别叫我郡主,叫我小玉好了。对了,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莹”
“以后我就叫你莹姐了”小玉说,“莹姐,江湖好玩吗?”
“你就是叫我姐姐我也不会带着你”陈莹说,“你是郡主,一旦你大发现你不见了,肯定得发动人找你。你大可是王爷,这要动起来,还不天翻地覆?”
小玉说:“不怕,不怕,咱们不让他发现就是。好姐姐,你就带着我吧。”
陈莹无奈,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刚才自己还要杀人家她大,这会两人竟成了姐妹,这世间之事真是难以预料啊!陈莹没有办法,只好先带小玉到铁迪家。
2
铁迪正在家里着急,他起夜时发现院门虚掩着,觉得奇怪,他记得睡觉前自己把院门拴上了。想了想有点不对,便把女儿喊了起来,却发现陈莹不见了。他和女儿门前门后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陈莹,心里猜测着她会去哪里呢?
正着急着,陈莹带着小玉回来了。铁迪一见小玉吃了一惊,道:“郡主,你,你怎么来了?”
小玉也是一愣,道:“铁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随即醒悟道:“哦,这是你家呀?”回头问陈莹:“莹姐,你认识铁捕头?”
陈莹说:“铁叔和我大是好朋友,我大、妈被野狼帮杀害后,铁叔便带我来了延安府,本来想找你大伸冤,谁知你大却不管。”
铁迪把陈莹叫到一边,问怎么回事。陈莹没有隐瞒,铁迪一听她竟去王府刺杀尹王爷,心里大惊,道:“小莹啊,铁叔就怕你冲动,你还是……不经允许擅闯王府已是大逆,你竟敢夜里去刺杀王爷,若非郡主只怕,只怕……”
说话间铁迪已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叹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此时,一旁的铁秀却已和小玉聊得火热。铁秀忽闪着两眼,上下打量着小玉,道:“你真是郡主吗?”
小玉也打量着铁秀,见她模样俊美,长相喜人,心里倒也喜欢,道:“我叫小玉,尹王爷是我大。你是铁捕头的女儿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铁秀,郡主你咋穿成这个样子,干嘛要跑出王府,王府不好玩吗?”
铁秀和小玉都比较单纯,没有经过什么世事。其实陈莹也一样,不然也不会想当然地去孤身刺杀尹王爷。小玉因是郡主,平日里显得就有些刁蛮任性,陈莹因父母双亡,家庭变故,心性就有些深沉,倒显得有些成熟。只有铁秀显得即单纯又可爱,没有一点城府,不然见了小玉这个郡主,也不会问东问西的。
小玉说:“别叫我郡主,我真的不想做什么郡主,王府里面一点都不好玩,干什么都有人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唉——”
铁秀奇道:“怎么可能,你是郡主,谁还管你?”
小玉说:“就因为是郡主他们才管的紧,生怕我有个什么意外,被我大责罚。”
“那人家也是为你好”
“可我不想总这么被人管着,铁秀妹妹,以后我就住你家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干嘛叫我妹妹呀,我十八了,你多大了?”
“我十七了”
“你没有我大,叫我姐姐才对。”
小玉说:“不,我就要你做妹妹,我已经做了妹妹,你就让我当姐姐吧,求求你了铁秀妹妹。”小玉又开始任性撒娇起来,铁秀跟小玉似很投缘,见她如此便道:“好好,让你当姐姐就是,有个当郡主的姐姐,我也不亏。”
铁迪见女儿跟郡主谈的火热,眉头不禁皱了皱,他知道现在要郡主回去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想通知王府。他也知道,一旦王府发现郡主丢了,便会大动干戈,出动人马寻找,家里肯定也不能待。
他心里有了计较,暂时把郡主藏起来,如果可能和尹王爷谈条件,只要他肯处罚野狼帮的杀人凶手,就告诉他郡主的下落。虽然他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但要为陈家报仇,这是一次机会,也是一条最好的捷径。
铁迪没有告诉陈莹自己的想法,却对女儿说:“秀,明天你带郡主你小莹姐到后山去玩,带上吃喝多玩几天。山上那个山洞你知道,晚上就歇在山洞里,去时带上你的刀。”
铁秀从小跟着父亲练刀法,十几年了,虽然称不上一流,但也不弱。陈莹见铁迪如此说,倒有些意外,不过就是玩玩吗,干嘛还不让回家呢?小玉一听却跳了起来,拍手说:“好啊,好啊。”
陈莹疑惑,道:“铁叔,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就算要玩改天还可以去,干嘛非要歇在山上?”
铁迪道:“这都是为了郡主,上一趟山不容易,就让郡主多玩几天。放心,山上没有猛兽。即便有,凭你和铁秀的武功,那些猛兽也算不上什么,你们只要照顾好郡主就行。”
小玉拉着陈莹的手说:“好姐姐,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陪我在山上多玩几天吧。”
铁秀说:“是啊,小莹姐。咱们就陪郡主玩几天吧,听她说的待在王府里面挺可怜的。”
小玉说:“铁秀妹妹,别叫我郡主了,叫我姐姐。”
铁秀叹口气说:“唉,叫姐姐就叫姐姐。小莹姐,你就陪我和小玉姐玩玩吧。”
陈莹道:“我又没说不陪你们,你们急什么?”
她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告诉她们。次日尹王府发现郡主不见了,尹王爷闻听甚是恼怒,邹山乔猜测,郡主可能是趁护卫对付那陈家姑娘时,溜出王府的。郡主自称和那姑娘是朋友,这话虽然令人生疑,但或许里面真有什么蹊跷。铁迪曾说那陈家姑娘就在他家,或许她知道什么。
当下邹山乔向尹王爷禀明,带着几名护卫去了铁迪家。出了王府,他见愚智在王府外阴凉之地参禅打坐,怔了一下,也没搭理,直奔铁迪家。铁迪正要出门打探王府的消息,见邹山乔带人匆匆赶来,倒是一愣,道:“邹护卫一早就带人如此匆匆,这是要去哪里?”
“找你”
“找我?”
邹山乔道:“陈家那个姑娘呢?”
“你找陈莹?”铁迪道,“她一早就和秀秀上山去了,怎么,王爷答应要替陈家出头了?”
“出什么头,郡主昨晚丢了。”邹山乔没好气地说道,铁迪惊道:“郡主丢了,怎么会?”
邹山乔道:“郡主刁蛮任性,想跑出王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铁迪道,“可是邹护卫找陈姑娘干什么?”
邹山乔道:“难道你不知道?那个陈家姑娘昨天晚上闯到王府里,意欲刺杀尹王爷。”
铁迪故作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姑娘家,虽然学了些武艺,怎敢夜闯王府?再说了,有你们三护卫,还有王一冲的禁卫军。就算她能闯入王府,又岂能全身而退?”
邹山乔道:“若非郡主和王爷开恩,她又岂能出了王府?”
铁迪道:“邹护卫是怀疑郡主和陈姑娘在一起?这绝对不可能,她若真是去刺杀尹王爷,又怎能和郡主在一起?”
邹山乔道:“我只是提醒你,这件事非同小可,郡主若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脱不了干系。”
铁迪道:“我明白,我这就带人去找。”
“天堂阁”是延安府最有名的客栈,非达官显贵难以入住。最近天堂阁的天字号上房住了一位六十开外的婆婆。这婆婆满头花发,神情淡漠,目光犀利。她拄着一条藤杖,这藤杖色泽泛黑,是用千年古藤,经过火烤、油浸,反复炼制使其既有钢铁之硬,又不失古藤之韧,说得上是柔中带刚,刚中有柔。藤杖的杖头上雕刻着一只昂首的狼头,狼嘴微张,獠牙外露,形象甚是凶恶。
这婆婆便是统领野狼帮的千魔婆婆古兰花。她闻听街上有些乱,让人去查看。这会穿青衫的春信使回来了,禀告说:“婆婆,街上乱是王府的护卫在寻找郡主。”
千魔婆婆道:“郡主又跑了?”
“是”春信使道,“昨晚有人夜闯王府,郡主趁乱跑出了王府。”
千魔婆婆道:“这郡主刁蛮任性,已经不是第一次跑出王府了,每次王府都兴师动众,半天就把人找回来了。怎么样,人找回来了吗?”
“还没有”
“你说昨晚有人闯入尹王府?”千魔婆婆说,“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春信使说:“听说是下寨陈家那个姑娘。”
“她去找尹王爷报仇了?看来打尹王爷的旗号还真没错,只可惜没能得到碧玉珠。本来打算拿它给你们帮主疗伤,东海那颗夜明珠倒也不错,但比起碧玉珠差远了。尹王爷寿诞临近,不送寿礼也说不过去,这颗夜明珠就便宜他了。这样,你带人去找郡主,也算野狼帮尽点心。”
“是”
铁迪召集了延安府衙的捕快,四下里搜寻郡主。他打算让郡主在山上待两天,等王府的人真的着急了,再和尹王爷谈,但他没有想到野狼帮会插手这事。他去找尹王爷告野狼帮的状,野狼帮也知道。邹山乔传尹王爷的话给千魔魔婆婆,千魔魔婆婆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冷笑:“铁迪呀铁迪,你不过一个捕头而已,也看管野狼帮的事?你以为找王爷就能对付我老婆子了,太天真了。”
因这原因,野狼帮的人就注意了铁迪,铁秀她们上山,自也没有逃出他们的眼睛,只是那些野狼帮的帮众没有见过郡主而已。这些野狼帮的帮众四散居住,只春信使的带的人住在王府附近,其他人都分散在延安府周围。
春信使召集了人手,便有人禀告给他,说一早从铁迪家出来三个姑娘上了后山,其中就有下寨陈家那个姑娘。春信使听到禀报,便带人上了山。他想陈莹昨晚夜闯王府,找到她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小玉跟着陈莹和铁秀在山上闲逛,上山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观。只是小玉在王府待的时间久了,一出来看什么都好奇,都新鲜,兴奋不已。三人正玩的兴致,蓦然听得一声狼嚎,三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