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雨站在岸边的礁石上,看脚下海水惊涛拍岸。
这是年后上班日第一天的海,华东的海与南方的海完全不同,现又正处于腊月,每一阵的海风都带着冬天的温度,像刀剑般刺进时秋雨的全身,她的脸颊就像被刀片划割一样生疼。
时秋雨却不以为意,只是只身一人笔挺地站在那里,任凭风把她风衣的衣角吹起得有多高。
路人并不爱管闲事,走过时会盯几眼,他们很好奇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刚过完年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转瞬即逝了,他们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有很多的事情要忧愁。
只有宋辉在离她不远的围栏外从始至终地注视着她。
悔恨,盲目,迷离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再也承担不下去了,这再冷的天气,恐怕也没有她的心更冷了。
紧接着冰冷的黑暗瞬间包裹并吞噬住了她的全身,这一刻,脑海中浮现了她过去一幕幕的经历,走马灯一样。
天气逐渐转凉,脆弱枯黄的梧桐树叶飘散一地,迎来了深秋的气息。
教室里,时秋雨刚刚睡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往佟一帆的方向看去。
窗外天空中的云朵似乎离开了太阳,充满氤氲的教室比适才亮了一个度。
时秋雨又看向窗外,午时的太阳微微泛着光晕,透过窗玻璃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晃到她的眼睛使得视线始终朦朦胧胧的。
一股肥皂的清香味顺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传到她的鼻子里,随着风力变大而愈加浓烈,那是他衬衫上的味道。
接着,耳边不断传来温柔且干净的声音,他在温声细语地讲解那复杂的方程式。
仅有两个人在的教室里回荡着细微的回声。
一切被映衬得如此惬意,正值午后如此情景,佟一帆的声音宛如催眠曲,给单独开小灶的时秋雨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认真听讲,不许睡觉。”佟一帆用手里的黑色圆珠笔轻敲她的头,语气里有一丝生气的味道。
敲击的力度虽然非常小,但时秋雨仍然揉揉头,她撅起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对数学根本就一窍不通嘛。”
据时秋雨的了解,佟一帆这个人不爱说太多废话,果不其然他仍旧以一副不肯吃这套的态度继续讲解着题目。
时秋雨只好单手托腮边假装听题边打量起佟一帆来。
秋天这个季节本就是天高气清云也淡的样子,可时秋雨今早出门时仰望天空,看见天空上铺满了一块块的棉花云,微凉的秋风告诉她即将要下一场秋雨,为此她顺便跑回家拿伞。
虽说早晨乌云密布,但中午的云朵十分给力,它们纷纷离开太阳,使得时秋雨更容易看清佟一帆的脸。
时秋雨的眼神开始明目张胆起来,她正想“天助我也”时,没料到太阳的阳光“用力过猛”,刺眼的光线迎面袭来,一下子什么也看不清了。
时秋雨的脑子里瞬间杂乱无章,她赶忙用手揉了揉眼睛,才舒服一些。
正当她把手拿开,打开眼帘后,发现跟一对眼睛对视了。
那双标准眼型的眼睛里干净清澈,漆黑无比的瞳孔里面的眼神光,像在宇宙中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眼皮上的睫毛微长而翘,眉眼的下面是高挺的鼻梁。
最画龙点睛的莫过于他那左眼下角的一颗浅浅的痣。
佟一帆明明是个男生,却有着细嫩的皮肤和樱桃大小的嘴,他那白皙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甚至可以透过衬衫,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时不时爱转转笔。
在时秋雨的记忆里,佟一帆明明几年前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凝视他,猛地变成了少年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他长大了的感慨。
“咳,你要看到什么时候?”佟一帆凝视着她的眼睛,面露不满。
时秋雨这才发觉到盯人家看,被抓包了,她摇摇头,脑子顺理成章起来,这一派景象就像做梦一样。
“给你单独补课,你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算下来你都睡了三次浅睡眠了。”佟一帆有些担忧,“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平常的你不会在中午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