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主道:“今夜子时,在这里你可见到他。”
素玉道:“我请你们喝酒。”
穷汉们的目光更亮了,甚至已经有人流出了口水。
财主道:“不必。”
穷汉们方才明亮的目光现在已经化作一道道刀光,每一刀似乎都要狠狠地砍在财主的身上方才解气。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财主为何要拒绝这个年轻人的盛情邀请。无论谁都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但有钱,而且是带着很深的情谊在邀请他们。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还未曾有过。
财主似乎是感受到这种狠毒的目光,所以,开口解释道:“瞿先生的酒我们喝不起。”
素玉道:“我姓素,单名一个玉字。在下并非瞿先生。”
财主道:“拿这竹片的人就是瞿先生。所以,这酒我们喝不起,也不能喝。”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穷汉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那种狠毒的目光了,当听到“瞿先生”三个字的时候,眼中完全已是敬佩的目光。
素玉看着他,又扫了一眼众人,笑着道:“酒可以不喝,但是,我这里有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还望阁下收下。”说话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恭恭敬敬地递到财主的面前。
财主接了银票,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素玉。
良久,素玉道:“子时见。”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人影完全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时,财主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鬼九会有麻烦。鬼眼,你看到了吧。”
鬼眼,就坐在财主的身边。财主问他话的时候,他正在看巷口对面的一堵墙。
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有点像猫睡觉的样子。
鬼眼道:“很多麻烦。”
财主皱了皱眉头,道:“我们不能帮助鬼九,否则麻烦更大。”
鬼眼点了点头,道:“这个人很危险,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更何况他有极大的野心。”
财主道:“瞿先生在他身边。”
另一个穷汉道:“瞿先生来了吗?”
财主道:“瞿先生不在扬州。只不过——”
方才说话的穷汉道:“你是说瞿先生会和他联手。”
财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近年来,我们很少有瞿先生的消息。他的行踪又一向飘忽不定,还是不要妄自猜测的好。”
鬼眼道:“乔老三,你知不知道这个少年什么来历?”
方才说话的乔老三道:“还有三天就是郑三通的六十大寿,这个少年很可能就是前来祝寿的。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他这话是问财主的。
财主道:“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只要鬼九在他身边,这个人的身份迟早会浮出水面的。至于他跟瞿先生的关系,我们暂且不要管。我相信瞿先生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乔老三道:“鬼眼也说了,这个人很麻烦,不知道他来扬州会掀起什么风浪?我们要不要着手准备一下?”
财主道:“他既然能拿到瞿先生的令牌,就一定是非比寻常的人物,至于他能在扬州掀起多大的风浪我们也不要管。”
鬼眼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财主叹了口气道:“好了,大家散了吧。”
说着,当先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银票揣到怀里,径直朝富贵巷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