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

巨人点点头：“枷锁太多，那就从黄龙开始，我杀不死祂，但我要杀上龙庭，将人间的小皇帝的脑袋摘下来，搅得天下大乱，让祂延续万年的大计划统统失败！”

“我要祂痛的不只是几百年，而是几千年，几万年！”

勾陈大帝不解：“连黄龙都能对上几招，现在的你已经比很多神明还要厉害多了！何必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白白送死呢？”

短短三年时间，吴求道就已经从一个无知稚童，飞速成长为了人间一代剑仙，若在诸神中择一真心投靠，说不得也已位列仙班，他那祖师李铁拐不就是投效西王母才得了昆仑山为基业吗？

只是……却不知这小子一股子排神斥佛的心性从何而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不会明白的！”

勾陈大帝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五爪金龙的眼球在停滞的时间里微微颤动，不得不直接道别：“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快走吧！祂马上就要挣脱了！”

光焰巨人看了一眼勾陈大帝，双手结印，施展出《羽流精炼术》，身体往后一退，就消失在终南洞天里，只留下一段声音回响。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勾陈大帝听到吴求道留下的长短句，微微叹息。

长夜难明，你便要以身为炬，化作那东方白日……真是疯得可怕啊！

吴求道，你就这么喜欢人类吗？

长安城。

寅时四刻。

黎明远未到来，而这个可怕的夜晚是如此漫长。

掖庭宫内，皇帝李儇正在询问枢密使田令孜：“阿父，如今城内是何状况？那妖人是否已经伏法？”

田令孜连忙解释：“老奴已安排羽林、龙武、神武、神策四大禁军全体出动，想来不久必能将那妖道擒来！”

李儇点点头，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又开口问道：“阿父，你觉得这妖人身后是否有朝中大员的手笔？”

田令孜心中一紧，如果有朝廷大员参与，必是要兴大狱的节奏啊！

但他一想到兵部尚书郑畋、兵部侍郎豆卢瑑、中书侍郎李蔚、户部侍郎崔沆等相党，感觉朝中若起大案也未尝不是好事，于是连忙回答皇帝：“大家英明，老奴此前却未想到这番，许是有人指使也说不准！”

两人还未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只见东市方向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强光。

一道耀眼的流星划破夜空，“轰”的一声，一个硕大无朋的巨物从天而降，落在了长安城墙之外。

大地龟裂，烟尘四起。

浓重的烟雾中，只能看见一个高耸入云的发光人形生物站在城外，夜色之中，一双光目如同两只巨大的灯泡，从烟尘中破云而出，扫视整个长安城。

祂只低头看着矮墙，便一脚踏过去，将长安城东墙踩了个粉碎。

长安城中的法阵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动，无数云气汇聚缭绕，逐渐化作了一条五爪金龙的形象，竟与终南洞天中的那位黄龙化身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