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看见顾蔚然。

原来他也坐在周围吗？自己竟然才注意到。

竹子没去招惹他，侧身走了出去，倒是顾蔚然叫住她：“干嘛去。”

竹子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回复：“透透气。”

“别走远。”

“噢好的。”竹子觉得不可思议，回头看了他好几眼才走出门。

顾蔚然在座位上皱着眉，目光幽深的盯着前面的座椅靠背，已无心观赏节目，该死的，自己刚刚是在干嘛？

只是看到她和江祁在雪地里的暧昧，看到她的快乐与自己无关，心里就突然腾起一股无名的烦躁和不安来，平复了好久才压下去。

顾蔚然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他撑着水池边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出一口浊气来。

搞什么啊，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面色如常的走进后台，徐言卿已经在准备了，看到顾蔚然喜出望外：“做哥们在心中。你是来鼓励我的吗？我一点都不紧张你放心。”

顾蔚然瞥他一眼，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我来候场。”

徐言卿的表情短暂的僵在脸上了一秒，傲娇的切了一声。

刚刚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竹子才走进来，顾蔚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竹子冲他笑了笑，礼貌又疏离。

又来了。

顾蔚然心里有点不耐烦又合上眼闭目养神。

“竹子加油！这波必须亮瞎申雪的狗眼！”

“嗯嗯！爱你们么么哒！”

白冉她们在竹子上场前来后台给她加油，顾蔚然倚在门框觉得聒噪。

待她们走了，竹子脱了外套朝顾蔚然点点头，顾蔚然曲起手臂，竹子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走到舞台中央。

聚光灯打在两个人身上，两人鞠躬落座，余光瞥到顾蔚然，他半张脸匿在阴影里，头顶泛着细碎的光。

万众瞩目之下，两人在同一个舞台同一个聚光灯下，坐在一起合奏那首竹子曾练习了无数次的《lowerdance。

按下琴键，大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一方面是金童玉女养眼，另一方面也生怕错过哪怕一个音符。

音乐从指尖滑出，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浅浅的、渺小的希望，像打开泛黄破旧的日记本里飞出的彩色蝴蝶。

台上的男女低垂着眼，白皙修长的指尖在钢琴上跳跃着，男人清冷，女人圣洁，朦胧又虚幻，破碎又美好。

申雪坐在台侧，看着台上的金童玉女和直播间疯狂的弹幕怒从中来，她咬紧了后槽牙，捏着拳，手心掐的生疼。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其中，直到灯光全部亮起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随后大厅里回荡着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