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城
御府公馆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蓦然在公馆内响起。
沈忧被男人扇趴在地。
哐的一声。
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沈忧整个人都是懵的。
耳膜被扇的嗡嗡作响,视线出现了片刻的眩晕。
清醒过后,她颤抖的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脸高高隆起,肿的吓人。
嘴角溢出鲜血,啪嗒——
啪嗒的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鲜血犹如诡异的花瓣一般,在这黑色的沉香木质地板中无声肆意的绽放。
自他们二人结婚后,陆自怀明令禁止下人为沈忧居住的的地方铺地毯甚至暖气也不允许装置。
所以,沈忧摔在地上的那瞬间。
地板上冰凉的刺痛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外面缓缓飘着雪花,一片接着一片,枫城上下被厚重的冰雪覆盖着,一眼望去,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剩下的只有凛冽寒风呼啸的声音。
陆自怀单眼微眯,抬起手在她眼前来回挥动。
每挥动一下,他的手便不自主的颤抖着。
他不明白,平日里一向温和自称佛徒的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恶毒!
他也无法理解,自己仅仅扇了她一巴掌,她就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一巴掌的力气,有那么重吗!
他更无法想象,楚姝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肋骨断裂,全身数处瘀青破损,痛到蜷缩不能自已的时候,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敢多想,因为,想的越多,仇恨就多加一分,他就恨不得手刃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怒火中烧,他一脚踹到沈忧的身上,嘲讽道:“沈大小姐,你哪来的胆子,竟敢把楚姝从楼梯上推下去!”
“我不是很早跟你说过,不要招惹她了吗!”
“这么高的阶梯!你怎么能狠下心的啊!怎么下得了手啊!”
“现在你满意了吗?!姝儿再也没办法上台跳舞了!甚至!无法独立行走了!”
“现在这种结果,你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冷的可怕,气的目眦欲裂,他冷眼看着趴在地上,满脸是泪珠的女人。
众人默契的“观赏”着陆自怀的暴行,大家都不敢多加阻拦。
众所周知少奶奶是挂名的,陆家才是他们需要效忠的对象,所以他们谁都不会踏这一趟浑水。
看到陆自怀可怖的神情,她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不…”
“我没有…”
男人听到这话,嗤笑出声:“没有?”
“不是你推的,难道是她自己找死滚下去的吗?”
后面这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绝世傻子。
现在陆自怀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因为,自己心爱的人躺在抢救室里生死难测,而她这个众人所指点的“罪人”却稳坐在这里。
想到一向在乎容貌,为舞台而生的爱人无法站立无法站在聚光灯下,他是多么的心疼和束手无策。
他只怪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把她留在身边。
自踏进公馆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沈忧一顿呵斥,问责。
直至今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日楚姝会突然滚下楼梯,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像众人口中说的那样是被她情急之下愤怒推下去的。
她只知道如今的她百口莫辩,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故意滚下去的。
不管什么风言风语,她都很清楚,她沈忧从始至终都没有推她,甚至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没有触碰过!
她也不可能狠心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更不可能存心陷害她!
旋转梯的梯数有三四层楼梯数这么多,她知道,如果将人推下去的后果会如何,轻则胸腔断裂重则半身不遂,她不可能这么做!更何况当时宴会里人来人往,上流社会云集在此,她没有这么愚蠢会在这种场合对楚姝动手脚!
陆自怀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他挽起袖子松开领口,抄起旁边的杯子就直接砸到沈忧的头上,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啊!”
一声痛呼再次传遍了公馆上下。
这一刻,沈忧甚至能感受到玻璃刺进皮肤的异物感。
疼痛她已无法感知,因为,心脏远比肉体上来的痛多了。
啪嗒啪嗒
鲜红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瞬间在地板上晕染开来。
她疼的无法自已,他漠不关心,甚至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她,连一丝同情都找不到。
吸了吸口气,她安慰自己。
其实沈忧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甚至达到了麻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