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建在太白楼的院子里,与其它建筑均无粘连,是以大火未曾波及至此。
祖小余冲进茅房,被恶臭呛得喉咙一阵恶心,只好捏着鼻子,屏住呼吸。
外面的大雨下得暗无天日,茅房内伸手不见五指。
祖小余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火折子,幸好未曾被水浸湿,点着之后,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只见茅房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茅坑,朝洞里望去,也只有堆积如山的污秽物。
祖小余琢磨着,聂聪所说的坛子必然埋在茅坑里。这地方污秽不堪,别人想偷东西也不会寻到茅坑里来,埋在这里最是安全,不禁佩服聂聪心细如发,不愧为自己的师父。
祖小余到院子里寻了一支三尺来长的木棍,伸入茅坑中,四处搅和,嘴里念叨着:“奶奶的,老子今天又是挖坟又是掏粪的,倒了大霉了,回头得泡在西湖里洗个三天三夜。”
不一会儿,木棍触到了一处硬物。“有了!”祖小余大喜,连忙将那硬物四周的污秽物都拨弄开,定晴一看,果然是一个小坛子。他把木棍扔到一边,整个人贴在地上,伸手去够。几乎连整个肩膀都塞进了洞里,仍是够不到坛子。
祖小余站起身,吐了口痰,“他妈的,非要逼老子用点绝活。”他又去寻了根木棍。然后跑去拔了几根芦苇杆,搓成一条绳子。绳子的两端分别系在两根木棍上,中间留了个略大于坛子口的绳结。
他将火折子咬在嘴里,手持两根木棍伸入洞里,瞅准了坛子的方位,用绳子中间的绳结套住了它,双手往外一使劲,绳结往里收,结结实实套牢了坛子。祖小余将木棍往上提,如钓鱼一般把坛子钓了上来。
这坛子与平常装半斤酒的坛子差不多,一只手掌就足以握住。
祖小余从嘴里取下火折子,挪近一看,坛子的质地做工均与寻常酒坛子没什么区别,他又瞧了瞧坛底,见坛底中间刻着“圣水”二字,大小如蚊,若非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圣水?难不成喝了能长生不老?”祖小余拿着坛子摇了摇,听不到水声,喃喃道:“这里面装的也不是水啊,不知是什么东西。”
祖小余对这坛子十分好奇,却不敢轻易打开。“大师傅藏得这么隐秘,临终前又特意嘱托,一定是什么重要的玩意儿,我可别轻易打开,坏了他的大事。”
他拿了坛子,到湖边洗去污秽物,摘了树叶当抹布,将坛子擦拭干净,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贴身保管。
“大师傅要我将这‘圣水’坛子送到风波里,却不知风波里在哪个鬼地方?”祖小余喃喃说着,突然想起茶馆里说书的杨老头,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便往茶馆走去。
等走到茶馆,见门窗紧闭,哪有人影。祖小余一拍脑门,叫道:“老子忙糊涂了,这会儿是后半夜,茶馆早他妈关门了。”祖小余寻了个能避雨的屋檐,准备坐等茶馆开门,屁股刚坐下,睡意便汹涌袭来,他双眼一合,就沉沉睡去。
过了数个时辰,祖小余醒转过来,一睁开眼,就见到了杨老头。
杨老头扮着个鬼脸,笑道:“小余,被我抓到了吧!”
祖小余揉揉眼,叫道:“你大爷的,吓唬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