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片刻之后,黛烟笠便只有惊诧了,论及单战她不怵其中任何人,哪怕几人联手她也无恐,但来人是比羿门储备更为丰厚的存在,而且投入的数量极为骇人,如铁桶般将凤箫园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更诡异的是,羿门之众并未出现,那些人并不听自己调配,她的姐姐黛雨蓑才是真正发号施令之人。
黛烟笠看到,姐姐就这般放任强手攻入凤箫园,一直攻到正中的那间书房,让人有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
古扬站在黛雨蓑身前,师镇玺之烈远超师定图,乍入凤箫园他便将这里牢牢控制,而且这是一个不需过程、只要结果的人。
师镇玺面厉如刀,这片天地,古扬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便要众首俱落,他是被动、弱势的一方,此间情势恨不得把手中刀枪剑斧摩擦起来,方能衬出三生古坞之威。
有恃方能无恐,牌在古扬手中,他们哪来的底气兴起如此声势,抑或是用这种表面的威势掩饰内心的不安?
都是阅历丰厚之人,谁是刀谁是肉谁会不知,未免太幼稚了。
这数日来,以古扬的情报网,想挖一挖鲁奇吉并非难事,顺道也翻一翻一条船上的韩铸,大概的图景古扬已经了然。
鲁奇吉此来碧洛城乃是诸事加身,抹除自己更像是随手为之,只是有些讽刺的是,他在这里便栽了跟头,这便使得此后之事难以为继。此种情势,三生古坞自然是坐不住了。
古扬望着师镇玺,“今日这凤箫园若有一人倒下,希望你们担得起结果。”
“身在囹圄,你如何威胁于我?”
“是不是威胁,想来无须解释,师大人打算在这里谈事情吗?”
一众人守在阁外,暗淡的烛光下,古扬与师镇玺相对而坐。
“当日洛英殿发生了什么,想来师大人知之不多,大人需明白一件事情,鲁奇吉入狱乃是他与洛王的判断相左。那日古某自身难保,更是不知鲁奇吉会在殿内,岂有时机设计陷害于他?”
师镇玺冷道:“你既有办法让晏平书出狱,救出鲁奇吉自当有法。”
古扬摇了摇头,“晏平书不同,他深谙兵略,是增益南境之良才,古某上奏洛王方有依可陈。而鲁奇吉充其量只是一介散谋,查案办案所需良久,眼下还看不到他生天的曙光。”
师镇玺眯了眯眼,“你还是真是好大的胃口,关起这么多人物就不怕有一天吃不消吗!”
古扬笑了笑,“那得有一天能出来才是。”
师镇玺面目凝目道:“谈谈条件吧。”
古扬感受得到三生古坞这些人的急切,他们也并未把古扬看得很重,不然便不是今夜的阵仗与眼前的轻漠,可能在他们眼中,走过大风大浪的鲁奇吉只是不小心在小池边湿了鞋。
对三生古坞来说,鲁奇吉一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他的这次出现很可能是能够打开局面、改变局面。所以韩铸才会不顾过去的交集,在古扬面前力保鲁奇吉,所以从来都是俯视他人的师镇玺才会主动提出条件。
古扬内心当然得意,鲁奇吉随手一挥反而断了筋骨,自己这随意而为却有莫大的收获。古扬知道,借助鲁奇吉之事,三生古坞将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
这么多年互相试探,彼此全无信任可言,古扬也早已烦透这种非敌非友的模糊关系,不如借此狠捞一笔。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金锋烈在场一定是不寒而栗,这个人身无寸物都能从对方身上套到锦绣万匹,现在他手握三生古坞最不能舍之人,还不得被这个家伙搞到——
“倾家荡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