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陈盼娣退后两步，等灰散的差不多了，才一边用手扇灰，一边走进房间。

往前，床上没人，再往前，一地狼藉！

“陈念娣！你搞哪子鬼？你看你搞的这些……”

“你是想被老妈骂死不是？你看你搞嘞！这些是要拿卖钱嘞！你看你搞成哪样子要？”

“……你说你跑这点来搞哪样嘛？脑壳长包包了？诶！说话啊！”

陈盼娣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人说了半天，陈念娣根本没反应。

“喂！陈念娣！念娣！念娣，念娣，小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陈盼娣蹲下身去，用手轻轻拍了拍陈念娣的脸。

看小妹陈念娣依旧眼神呆滞，毫无反应！

陈盼娣把手从她脸上拿开，在她眼前晃了晃！

桑榆忍不住闭了一瞬眼睛。

“呼！”

陈盼娣拍拍胸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看向桑榆，语带埋怨：“陈念娣！你吓死我了你！我刚还以为你……”

“幸好眼珠子还会动……”

陈盼娣嘴上嘟嘟囔囔，心里头却着实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

“呐！”

陈盼娣把手伸过去，桑榆眼睛木愣愣地看着眼前满是细小划痕和老茧的手，半天没接。

陈盼娣烦了，直接上前双手用力，把桑榆拽起来，手在桑榆身上到处摸索，这里摁摁，那个按按……

“嘶！疼！”

陈盼娣右手摸上后脑勺的时候，桑榆眼泪突然飙出来，不受控制地叫疼。

“这儿疼？”陈盼娣摸着后脑勺的那个凸起，问。

“疼！”

“特别疼？”

“特别疼！”

桑榆眼泪汪汪地看着陈盼娣。

陈盼娣眉头一皱，有些担心，不会撞破脑袋了吧？

“把头低下！”陈盼娣喊。

“陈念娣，把脑壳低下，我看看有出血没有？”陈盼娣紧接着解释道。

“……二姐！”

桑榆突然开口。

“嗯。”陈盼娣下意识应了一声。

“……二姐！”桑榆又喊。

“嗯。”

“二姐！”桑榆再喊。

“……烦死了，别喊了！”陈盼娣有些恼怒地用手指轻拍桑榆的脑袋。

“把头低下，我看不清楚！听到没用？”

陈盼娣再次提醒道，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别扭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嘿嘿……”

桑榆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脏绞痛，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陈盼娣手忙脚乱地给她揩眼泪，却怎么揩也揩不干净。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涌出，桑榆痛苦地捂住脑袋。

许久，再睁眼。

眼前这个身材瘦弱，个子矮小，蓝衣蓝裤黑布鞋，系着灰扑扑的围裙，衣领和袖口洗到发白带毛边，头发枯黄，面容焦急的年轻女孩突然和前世记忆中那个人的面容重合。

她仿佛又看到了穿着橙色马甲，坐在法庭上，妆容整洁的妇人，在群情激奋中神情沉静地对法官说‘我认罪，但我不后悔’，而后又面带笑容地看向她。

交代她：‘念念，我走的那天，你不要来送我，不好看。那个孩子，你不要养他，也不要为他治疗，他不是自己想来到这人世间的，也不是我所期待的。养大你的两个人，现在看着很惨，但你不要理他们，他们是批着羊皮的狼，是会吃人。你得躲的远远的，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一直活着，活的很好，很好……’

一股巨大的悲伤突然迎面袭来，桑榆眼前突然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新手上路，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