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婉儿霎时连连摆手,小声说道:“我,我不行的,我连鸡都……。”
“也是,你是女孩子,胆子真小”,郑垄挠挠头,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毛执事和那名武师命令道:“你们两个,爬到马车上去,快点。”
毛执事和武师看看郑垄,不知爬上马车要做什么,马闲冷冷地冲二人喝道:“耳朵塞驴毛了,没听到吗?快点,爬上去。”
两人不知所以,却也只能磨磨蹭蹭上得车去,不停地叫着:“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好汉饶命……”看到二人爬上马车,马闲刀头一挑,放下车帘。
郑垄心想,这事情可不能心软。他走到马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马闲点点头,撕下地上身亡武师的衣襟,走到马车前拉过马头,用扯下的衣襟包住马头,牵着马儿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角度。
郑垄这时转身扶起婉儿,递过乌刀,向着马匹后臀一努嘴。聂婉儿却握着乌刀两手颤抖,虽对准了马臀,却怎么也扎不下去。
郑垄心想,看来我还得帮一把啊。双手一推她后背,乌刀刀刃直砍在马后臀之上,这刀好锋利,只是轻轻一砍,居然连皮带肉消下马臀上好大一块皮肉。
那匹马儿突然吃痛,向前猛地一纵,马车轰然前倾,向着悬崖下一头栽去,就连崖边的碎石青草也带下去一大片。
翻翻滚滚的马车上,毛执事和那名武师杀猪般的惨叫,悬崖下鸦群大起,纷飞四散。
聂婉儿拿着单刀浑身不停地颤抖,喃喃自语说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却见她怔住了半晌,转过身时已是满脸泪水,慢慢冲着郑垄略略福了一福,突然调转刀头,就向自己脖颈抹去,马恬大喝一声:“不要,妹子”。
却见斜刺里马闲一个探步,长长的手臂一把叼住婉儿手臂,手腕顺势一转,劈手夺下单刀。聂婉儿眼见自尽也是不能,撇了乌刀嘤嘤地哭起来。郑垄紧走几步探身向悬崖下望去,只见车厢已经四分五裂,毛执事和那名武师的尸身摔在乱石之上,眼见已经身死。
郑垄随即转身,拖起那名身亡武师的尸身,也一把也丢下悬崖,又叫过马闲说了数句。马闲点点头,先把酒坛子扔下悬崖,又拿起弓箭,撕下衣襟裹上在箭头,用火折子点燃了,一箭射出,正中崖下车厢木板。
悬崖之下,火焰腾的一声着了起来……
三人将地上血迹一股脑铲起抛下悬崖,一个时辰后,待山崖下大火烧尽熄灭,从悬崖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几人又抛下杂草树木,用作遮挡,才带着聂婉儿离开影珠山。
郑垄并不担心毛执事等人的尸身被发现,荒山野岭的,只消一两个夜晚,那些尸身就会被山中野兽啃食干净。
实际上,马闲也想到了决不能留着毛执事和那名武师的性命,在马闲看来,大白天拦路杀人,杀人灭口的事情肯定是他来做,没承想,到头来自己却一个人也没杀,竟然是郑垄和聂婉儿出手取了三人性命。
尤其是郑垄那一箭,又准又狠,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哪里像一个少年所为,老江湖也不过如此。更妙的是,郑垄假借聂婉儿之手杀人的同时,不但解除了这女子的心病,也同时让她背上两条人命,即使日后放她离开,谅这小姑娘也不敢说出今日之事。
这件事做得如此老道周密,手法、人性、因果都考虑得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破绽,谁能想到,却是出自一个十八岁少年的想法?。
“不想也罢,大兄的儿子,或许不能以常理度之”,马闲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