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老丁和他媳妇只觉得孩子白天玩疯了，晚上哭笑说梦话那也是正常现象，可俩孩子的笑声越来越怪异，紧接着胡言乱语起来。

丁奶奶也醒了，大丫二丫三丫一看老四老五这样，都怕挨揍，吓得窝在被里不敢出声。

老丁脾气大，又重男轻女，大丫头不吱声就知道她们有事瞒着没说。老丁媳妇摸了俩孩子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顿时提高嗓门喊起来：“妈，你快过来看看，老四老五发烧了，还说胡话！”

丁奶奶八十多岁了，那时候，只要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看点什么，也不知是日积月累的经验，还是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土方。

丁奶奶摸了摸孙子孙女的额头，又看见俩孩子疯言疯语，又哭又笑的模样，显然猜到了什么。她抓起五小子的中指，用手指捏了一会，又抓起四丫头的中指，也捏了一会，然后用沙哑的嗓子淡定地说道：“这俩孩子是吓着了！”

“大丫二丫，你们今天去哪玩了？”老丁冲着北炕吼问道。

大丫二丫没敢出声，只三丫头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胆战心惊的吐出俩字“石坡”！

“这死丫头，一点不听话，都说多少遍了，别往那石坡去！”老丁媳妇气急败坏的把几个孩子骂了一顿。

老丁狠狠地瞪了几个丫头一眼，心想等过后再收拾你们一顿鸡毛掸子！

丁奶奶去外屋地端了一碗水，拿了一根筷子，一把菜刀。进屋后丁奶奶把碗放在炕沿边上，把筷子往水里立，一边立一边小声叨叨：“是老李家那孩子不？”只见那筷子倏地立住，纹丝不动，细看那筷子不是垂直，竟还有点倾斜。

一家人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盯着碗里的筷子。

丁奶奶叹了口气，恳切地说：“孩子，我不用刀砍你，我知道你们命苦，赶明一早我就给你们送钱去，你们快回去吧，别折腾我家孩子了行不？快回去吧！”

说完丁奶奶打开了屋里门和外面门，回来就站在炕边上盯着筷子，又语重心长的叨叨了一番。果真过了一小会儿，筷子就倒了下去。丁奶奶又去把门关好，回来后用手沾着碗里的水，分别抹在了四丫和五小的额头，手心和脚心上。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个孩子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个钟头，老李媳妇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终于不烫了，这一家人才算睡个消停觉。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伴随着大公鸡嘹亮的歌声，丁奶奶就麻利的起来收拾东西了。

丁奶奶虽说年纪大了，走路慢点，可身子骨却还是很硬朗。她在外屋地的破箱子里找出一小答纸钱，又拿了三个窝头，招呼二丫和三丫跟她一块去。老丁和媳妇还要下地干活，留下大丫头照顾四丫和五小。

二丫和三丫起初有点犹豫害怕，但想到有奶奶在，渐渐的就安心下来。

丁奶奶在老李家扔死婴那个沟边上烧了纸钱，摆上三个窝头作供品，嘴里又念念有词的叨叨一通才安心的回了家。

清晨，四丫头和五小子醒来后一往如初，活蹦乱跳的。提起昨晚的事，四丫头却和奶奶说她做了梦，梦见两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跟她玩，那俩小姑娘长得太好看了，像年画里的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