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宫宫主无安的。”宋临风压着声音叫她,“掌门小师妹啊——”
白昭昭嗯了一声后就听到他说:“我好害怕啊!嗷!!!我先跑了!你放心,我会给你多烧点纸钱的!”
“……”
草丛后的动静更大了些,白昭昭回头望了眼已经没影儿的二师兄,又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心里倒是没多大起伏。
迈着小短腿走到草丛前,小小的手将杂草拨开,就见一个老奶奶,扑腾着身子站不起来。
“奶奶,您是无安?”白昭昭没有多大力气,扶她好几次都没有扶起来,索性踩平了草坐了下来,“那只系蝴蝶结的白狐狸是您的吗?”
老妇人着紫衣,衣上簇着大团长寿花,花枝延伸至肩膀处,一只红鸟儿站在上方。
老妇人鹤发被卷云簪挽着,红润面庞之上,眉尾向上微卷着,面上带着温柔笑意。
就像是冽冽冬风吹了上万里地,变成春风拂面,温柔也带着点凌厉。
“红颜鸟,红颜鸟——”老妇人侧首指着红鸟儿,“有你在我可怎么好。”
白昭昭注意到这红鸟儿刚吐出来的布条,问道:“这是我大师兄的衣裳,他还好吗?”
“鸟啊鸟,有你在我可怎么好。”
老妇人总是答非所问。
白昭昭眉头皱着,小手伸去,一把捉住那鸟儿。
只见老妇人猛地站起,口中吐出一口黑气后又虚脱坐下。
“我乃木木山夕婆婆,来此地寻我徒儿,却走错了路。”夕婆婆摘下一片叶子,食指一点变成了水,一挥指,这水便送进了她嘴里。
夕婆婆伸手拿过那鸟儿,继续说:“刚刚,我遇到了一个被蜂群追着的少年人,便出手相助。不想那人也在,后来我将那少年人送走,自己却惨遭毒手被这红颜鸟控制。”
白昭昭问:“夕婆婆,你所说的那人,是无安吗?”
“是他。这人作恶多端,为天地不容!”夕婆婆手掌一拢,红颜鸟便成了一缕红中带黑的雾,四下散了开来。
忽然,太阳被乌云遮罩,平地阴风起,将两人卷入半空之中。
夕婆婆长袖一挥将白昭昭卷到身边来,黑风里裹挟着各种东西,无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灌进她的耳朵里。
时间在这一刻被扯得很长很长,久到她好像死去又活,轮回了好几世,这风才堪堪停住,将她们扔了下去,不知何处。
此刻,白昭昭脑子里的记忆混杂而又模糊,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整个人被另外一个人以保护的姿势抱在怀里。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白昭昭还想问问他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但是萍水相逢,言多必失,索性闭了嘴。
沉默,在很长时间里,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白昭昭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严重到连话都说不出了。
她小心翼翼钻出他的怀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四处摸索。眼前漆黑一片,脚下时不时踩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那感觉像是石头,又像是骨头。
一想到某种可能,白昭昭的呼吸重了几分。
“夕婆婆,夕婆婆您在吗?”白昭昭稚嫩的声音砸了出去,犹如掷出一块石头扔进水面,砸出层层叠叠的波纹,于黑暗之中传来空悠悠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