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核心弟子,可以选三名正式弟子,随你一起去。这是你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万事须得小心。记住,完成卫大人所托故固然重要,保证同门师兄弟的安全更加重要。”
“弟子谨记。”
傅衍离开内务处,琢磨着选人的事情。
他最熟悉的正式弟子,就是陆容、李尘和常修宽。
上个月他们几人还聚了一次,傅衍知道他们三个的武功进展。
陆容和常修宽都偏科,前者擅长拳法,后者擅长刀法。李尘拳、刀都不突出,但也没有明显的短板。
他们三个,论实力肯定不是最强的正式弟子,但傅衍对他们比较熟悉,相信他们会听他调遣,管理队伍会更容易。
尤其是李尘,算得上他的小迷弟。
上次,傅衍对李尘说了在白马县斩杀吴理之事,算是为他报仇了。
李尘倒没有仇怨得报的快意,更多的是心驰神往,说要是能跟师兄一起外出执行任务就好了。
这下机会来了。
傅衍找到三个,说明了来意,也说了此行可能会有凶险。
三人很少外出,加上武馆弟子都希望做任务得功劳,以换取奖励提升实力,因此三人都欣然同意。
傅衍叫他们向各自的教练告假,回宿舍准备东西,约好在武馆门口集合。
等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叶管事刚才说的洛江县,似乎曾听说过。他略一思索,便想起在白马县给他托梦、请他归还金簪的金夫人,她的夫家就在洛江县。
他从白马县回来,立刻进驻大伾山,之后竟将这件事给忘了,心中突感十分愧疚。
唐三藏忘了帮老鼋问话,被老鼋丢进通天河,希望金夫人不会将他丢进洛江。
他快速跑回住处,找出金夫人的簪子,揣在怀中。
回到武馆门口,傅衍见三人已经到了,便带着他们向府衙走去。
四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年轻武者,走在街上倒也威风凛凛。
一路上,陆容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到了府衙,见到兵容整肃,他却不敢说话了。
卫初正在训练兵卒,见到傅衍等四人,也不避讳,叫他们过去。
卫初打量了四人一番,点头道:“还行,都算得上眉清目秀,应该可以胜任。”
“师伯,到底是什么任务,还要看长相?”
“这是洛江县令要求的。洛江县里,某天开始出现怪异,有缺陷的人全部开始自残。瘸腿的把腿锯断,六指的将手砍掉,歪嘴的割下嘴唇,独眼的挖空眼眶。
“到后来,正常人也开始自残。有些人觉得自己生得不好看,将整张脸皮揭下来。有的人嫌自己长得矮,将双腿剖开。甚至有人认为那玩意太过短小,竟将自己阉了。”
傅衍等四人听得惊骇,心中惴惴,面面相觑。
“这事听起来颇为怪异啊,就凭我们四人能摆平吗?”傅衍问道。
“身材、模样出众的,都无异常。修炼灵功的武者,也都没事。你们几人这两点都符合,应当不会出事。”
“卫师伯长得高大英俊,跟我们一起去吧。”
傅衍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邀请卫初同去。他对自己还算有信心,就算不能解决问题,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他作为领导者,要时刻照应同伴,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卫初哈哈大笑,说:“你这小子别吹捧我,我对自己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得。我这张脸跟英俊的唯一关系,就在于我的嘴能说出英俊二字。”
他这番吐槽,引得众人大笑,紧张忧烦的情绪被冲淡了几分。
“你们放心,我会去的,只是这两天城中事务繁多,我暂时抽不开身。你们先去打前站,将真相探查清楚。
“如果能解决,那便解决问题。如果事情棘手,保护好自己,及时抽身回来,再做商议。
“时间纷乱,邪诡之事频发,你们习武之人终究要面对。去吧,别怂。”
卫初最后鼓励道。
众人都觉他说得有理,心里恐惧渐消,战意勃发。
傅衍心中也稍微安定了。
随后,卫初借给他们一张地图和四匹马,又对他们说道,有什么消息就告诉县令。衙门有训练好的游鹰,非常机敏,能快速传递消息。
陆容等三人都不会骑马,好在这些马训练得极好,非常听话,三人又是习武之人,手脚灵便,很快便学会了。
四人展开地图,辨明方向,骑马向黎阳西北方向而去。
马蹄踏着坚硬的土路,蹄声清脆响亮,却仍然掩盖不了陆容琐碎聒噪的话语。
他骑在傅衍身旁,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呀?”
傅衍耐心地说了。
“他既然是黎阳城都尉,你为什么叫他师伯?”
傅衍再次耐心地解释了卫初和李昆吾的关系。
“师伯和馆主谁的武功更厉害?”
“差不多吧。”傅衍已经有些敷衍。
“卫师伯长得好高啊,你见过比他更高的人吗?”
傅衍绷不住了。
他在马背上一按,跃到半空,从路旁的树上扯下一个野果,然后轻轻坐回马背,将野果塞进陆容的嘴里。
然而野果堵不住陆容的嘴,他几口将野果吃完,又连珠炮一般说起话来。
“傅兄,你对我真好。好不容易摘了一个野果,自己不吃,竟然给我,我太感动了。”
傅衍彻底无语了。
傍晚时分,他们跨过一条河水浑浊的大河,便是洛江了。
过了洛江,前面便是洛江县。
傅衍勒住马,对三位师弟说道:“这次洛江之行,恐怕会有许多棘手的事。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这次虽是我带队,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合理解决难题。”
“全听傅师兄的,唯傅师兄马首是瞻,绝不偷懒,绝不乱来。”
傅衍连忙招手,打断了陆容的可能抒发的长篇大论。
李尘和常修宽也简单表达了赞同。
四人纵马前行,临近目的地,不再向之前那般疾奔。
陆容虽然仍不住说话,但一路上另外三人对他早已疲乏,都不再理他。
他见到前方有个渔翁拎着鱼竿、鱼篓独行,便策马上前,向渔翁问话。
渔翁毫无回应,步频不变,继续前行。
陆容丝毫不觉得尴尬,加大嗓门继续问,渔翁仍然毫无反应。
傅衍他们觉得奇怪,纵马上前,看见渔翁眼眶空空,耳朵里凝着血痂,显然已经又聋又瞎,跟卫初描述的情形一模一样。
然而奇怪的是,渔翁的鱼篓里,竟然装着几条鱼。
耳聋眼瞎的人,是如何将鱼钓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