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尚早,她正昏沉沉睡着,大姐曾姝将她由床上拖了起来。没了木簪子,她简单挽了个发髻,打着哈欠跟在曾姝后面,在经过柴草堆时,眼前的一幕令她心痛的差点哭出来,原本好好藏在草堆里的那袋子炊饼,居然被几只野狗翻了出来,疯抢着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这些该死的畜生,她后悔的连连跺脚。
“大姐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曾墨心不在焉的问,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自然是….”曾姝捋了捋耳边的乱发,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自然是带二妹去看你心仪的栾废物。”
“大姐,你很闲吗?”曾墨顿住脚,皱了下眉头。
曾姝掩嘴一笑:“此刻确实有点闲,二妹还是快些,若是迟了,那个栾废物恐要被人打死了!”说着抓起曾墨的手疾步向外走。
一出巷口,便看到不远处的墙角围了一圈人,吵闹叫嚷声自人群中传了出来。
曾墨眼皮跳了跳,暗自叫苦,果然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昨夜信口胡诌,拿栾质子做挡箭牌,没想今日居然就应验了。
曾姝柳眉一挑,嘴角扬起轻蔑的笑,与曾墨便挤进了人群。
见一人抱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发髻散乱,浑身的酒气熏天,素衣被扯的稀烂,光着的一只脚上沾满了污秽,狼狈不堪的像个乞丐。
两个穿着护院服侍的男人正凶神恶煞的对着男子拳打脚踢。
曾姝推了曾墨一把,故意抬高声音:“二妹,大姐没有认错吧,那可不就是与你相好的那个栾废物?”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听到了曾姝的声音,纷纷打量起了曾墨,面露鄙夷之色,有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喊道:“你俩别打了,栾质子的相好来了。”
曾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角落里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栾清岑,在这之前关于他的流言可谓铺天盖地,她早已听的够够的。
周国战败,身为七皇子的栾清岑,因其母妃身份低微且早被周国皇帝厌弃,被迫作为质子送来了天禹国。
初来青州城,他非但没有安分守己,反倒一掷千金,整日泡在红袖招花天酒地,醉生梦死,随身带的银两很快被败光,以至于连永安府中下人的月俸都发不出来!
曾墨越想越头大,自己胡诌之言居然惹祸上身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住手!”她冷脸喊道。
那两个护院愣了一下,手下动作略微停滞,高个护院鄙夷的啐道:“你这个丑婆娘胆子不小啊,敢管红袖招的闲事!”
曾墨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们敢动栾清岑?怕是活腻歪了吧?”
“谁让这废物欠账不还,让他尝尝肉痛的滋味好长长记性!”高个子护院瞥了曾墨一眼。
“我且问你,以往他在红袖招可有赖账不还?”曾墨脸色一沉,厉声质问。
“这个…..”高个子护院被问的一懵……他以前倒是听老鸨说过,栾清岑在红袖招的花销都是口头先承诺着,而后隔几日便会还上欠账,至于长久赖账不还一说,好像还未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