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股白烟开始慢慢凝聚成型,这时的秦丹惠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漂亮女人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杀我时的那种阴森鬼气,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秦德义,而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紧紧的抓着秦丹惠的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儿子,真的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也被炼制成了恶鬼。
秦德义愣愣的看着秦丹惠母子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秦德义慢慢的伸出了一只手想摸摸自己孙子的脑袋,可是手却直接穿过了那片幻影,秦德义看着伸出的那只手不知所措的楞在了原地,而秦德义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秦丹惠看着泪流满面的秦德义冷漠的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三口又怎么会惨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小豪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当初我说要去报仇你什么都没说,我和小豪杀了那两个垃圾的时候你还是什么都没说,现在我和小豪没多久就要回地府了你依旧什么都没说,你甚至连你唯一会说的三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吗?你不是已经说了一辈子了?你回不来吃饭的时候是说那三个字,我妈死的时候你也说的是那三个字,等到我们一家都死了的时候你还是只会说那三个字,那现在呢?不说了吗?”
秦德义听到这番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口齿不清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天会发生那种事,那天我临时接到通知说要开会,为了保密谁都不允许使用电话,所以我没能打电话告诉你我来不了了,等我听到你们消息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没有想到那个人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我连他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我都不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死的人应该是我啊,是我啊!我不该为了我自己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我,都是我让你们连安息都做不到,我错了,我一切都错了!”
看到这一切的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埋到了两臂之间,作为必须要把他们送回地府的局内人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即使听到了看到了这一切我也没办法舍弃我自己去成全他们,而作为与当年事件没有关系的我又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只能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切,除了无奈我感受到的只有深深地无力感,这一切我都无力去改变,也什么都做不了,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这半小时结束,然后送他们回地府。
秦丹惠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秦德义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秦德义好像也没有指望他女儿能够原谅他,只是继续说着对不起,继续止不住的流泪,而小豪只是紧紧的抓着他妈妈的手安静的站在旁边,整个房间里除了大胡子收拾东西的声音就只剩下秦德义的哭声,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大胡子看着秦丹惠问道:“已经到时间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有了就回去吧。”秦丹惠回头看了看秦德义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摇了摇头便消散了,一同消散的还有她的儿子,看到母子俩消散之后的白烟秦德义想伸出手去抓却怎么都伸不出去,只是呆呆的看着两道白烟彻底消失不见。
大胡子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符纸和乾坤袋走到我面前说道:“走吧,到时间了,该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了。”我点点头站起来把那两顶圣诞帽收好,然后过去把秦德义扶起来走出了房间。
来到阳台,我把两顶圣诞帽放在了一个不锈钢的金属脸盆里,然后翻出医用酒精整瓶倒在了帽子上,扭头向大胡子问道:“马上我就要点火了,需要把他们放出来吗?在符纸和乾坤袋里会不会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