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冷冷地称呼打断了顾枫的怒火。

是顾辞。

他从灵堂里面出来了。

就站在程鹿身边。

他一双眼眸冷冷地看着她，第一次当众承认顾枫和自己的关系。

“从小的时候，你就不太喜欢阿辞。”他开口说，“这些我都知道，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将你当成亲人。但……爷爷离世，顾家托付到我手里，我就该承担起这些责任，才不辜负爷爷的嘱托。”

他双眸清冷深邃，静静地盯着顾枫。

被他宛如一汪冷泉的视线笼罩着，顾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强撑着将眼睛转向一边，以为不看对方就能让自己底气足一些，结果张了张口，她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如今爷爷不在了，他离世的原因我始终不能释怀，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爷爷根本不会这么早离开。现在蓝依娇伏法，而你还能这么自在地逍遥法外，你应该感到庆幸了。”

顾辞顿了顿，“念在你是爷爷最疼爱的女儿，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姑姑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请你当众澄清并道歉，以后拿着属于你顾家财产离开川城，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当然了，若是以后你有需要，或是遇到困难了，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这等于是给了顾枫一个承诺。

一个很重很有用的承诺。

程鹿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顾辞竟然想通了。

她还以为顾辞永远不会原谅顾枫。

现在就看顾枫怎么选了……

顾枫咬着牙，眼睛都是红血丝：“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服软？这样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我不是你手下那些听命于你的白痴，我是顾家大小姐！！顾家的产业本来就有我一份，你现在不给也要给！我就算闹到天翻地覆，也要跟你争到底！什么亲子鉴定，谁信呀，我不信！你就不是原本的顾辞，你是冒牌货！”

顾辞静静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开口：“把顾大小姐送走吧，今天是爷爷的丧礼，不应该也不允许有人在这儿闹事。看样子，顾大小姐连自己亲生父亲的丧事都不愿好好办，让谁能相信你是顾家的亲生女儿？”

这话一出，原本还安静的宾客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

“对啊，顾大小姐这样真的太没礼数了。”

“死者为大，何况要不是因为她作死，顾老爷子根本不会这样离世……”

“哎，太惨了，真心替顾伯伯感到不值。”

“顾枫被捧在掌心里宠爱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她眼里只有顾家产业，可也不看看自己有点能力吗？”

顾枫急了。

这些话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大声辩解着：“你们闭嘴，这是我们顾家的事情，轮得到你们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