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中所言甚是。”景泊霆说道。其余人见他表情严肃,虽明知太子那段情事,也不再多说什么。太子景泊皓与景泊霆乃一母同胞,都是司马皇后所出,皇后仙逝多年,兄弟二人互相扶持,感情深厚,因此,对太子那段风流韵事只字不提,只饮酒赏乐。
南府虽地处僻静,但这一处小院也沾染了不少春日芳华。阳光透过正发芽吐叶的葡萄架上,落下斑驳的光。南瑾心情却没被这春日感染,好不容易送走了絮絮叨叨的花诺,如今她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十年的游历生活,让她比许多闺阁女子要沉着得多。只是碰上景泊皓这尊煞神,她能做的就太有限了。
他心细如发,更重要的是权势滔天,动动手指,整个南府就会陷入困境。如果她只身一人,倒是随意装扮一下,也能混出城去,只是父亲仍旧在朝为官,并非自由之身。
想着,思绪更乱。南瑾转身抱过一旁的玩偶,这个玩偶身长一尺,为女子形象,身上的衣裙已经泛白起皱,捏一捏,里面有药草的摩擦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娘亲。”南瑾低吟着,慢慢昏昏欲睡,突然,听得“吱呀”一声,是大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是秋儿急匆匆的脚步声。南瑾突然无来由地心头一跳,猛地坐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无端冒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秋儿的喊声里还带着些许哽咽,将正在厨房择菜的张妈也惊得赶了过来,本应陪同南维翼当值的李叔此刻却站在院中。
南瑾连忙问道:“何事?”
李叔还有些气喘,想必是一路疾驰回来,说道:“小姐,大人又被抓了!”
南瑾突然觉得身形有些不稳,撑着椅子故作镇定地望向李叔,“李叔,慢慢说来!”
李叔也语焉不详,他只是像往常一样,与其他车夫在候所等待大人下值,却不想快傍晚时有人传话,说南维翼越级查档,已经下狱。
秋儿已经哭出了声,张妈也急得团团转,着急地说道:“小姐啊,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是咱们去求花大人帮忙?”
南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摆手说道:“不妥,花大人只是协律郎,负责音律之事,从不插手政事,在朝中也说不上话。别急,我再想想。”
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张妈,实则也在安慰自己。父亲从不结党营私,一直小心谨慎地办差,怎么近日就接二连三的有牢狱之灾?
突然,一张面孔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顿时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