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彤贯是个脸皮厚的，倒也不在意，此刻看花酒酒的眼神里反倒多了两分欣赏：“小丫头，本长老现有意收你为徒，你可知拜本长老为师可比去外门当个普通弟子受益的多？”

“哦？普通弟子…普彤弟子…？听着没啥区别啊？”酒酒笑的一脸灿烂无害。

“你这丫头。”普彤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酒酒一歪脑袋，伸出的手便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普彤装模作样的帮酒酒弹了弹肩头并不存在的落叶，今天好不容易想收两个徒弟，怎么都不爱亲近他，哎

“丫头，你可知道本长老是大将国目前级别最高的炼丹师？”

普彤满意的看酒酒陷入了沉默。以为眼前这丫头终于是知道他的厉害了吧？开玩笑，炼丹师是除炼器师外最赚钱也最吃香的职业，炼丹分炼药和炼毒，试问哪个人受了伤不得需要点灵丹妙药，哪个组织杀人灭口不得求着他卖点毒药毒丹？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药好嘛。

却不知，此刻酒酒心里已有了其他盘算。

酒酒只沉默了半会儿。白衣男孩背在身后的双手又不自觉紧了一紧，她会答应吗？还是会拒绝？怎样也好，本就只是想捉弄一番。答应与否又有何重要。如此想着，他的眼神又再恢复一贯的平静无波，置身事外的看着。

“炼丹师可炼长生不老否？”酒酒正紧问。

“可，也不可。”

“何意？”

“丫头，我不能骗你。理论上炼丹的最高境界是可以的，但需要配以最顶级的容器，最顶级的仙植，还要有最强的炼丹师。”

“你不行？”酒酒问的极严肃。

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特别是男人耳里却又如此别扭。普彤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却又没法跟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较劲：“丫头，不是我不行。一来我没有顶级容器，大将国也并不盛产仙植。二来…二来我虽是大将国级别最高的炼丹师，却不是最强。”不想承认啊，不想承认啊，这死丫头……

围观的弟子有不平的：“长老，您已是级别最高的，自然是最强的！”

酒酒了然。高只是等级的划分，你可以在一个领域靠努力修炼到最高级别，却不见得是最强，最强需要你有勤奋有天分，有时也需要辅以其他能力。

没想到这个油油腻腻的大叔说的话倒是中肯，并不全然令人不喜。

“那可否延年益寿？”酒酒又问。

普彤有点失笑，这半大的孩子人生不过才刚开始，怎么这么执着于此道。“丫头，延年益寿却是可以。你若肯拜我为师，为师这里正好有一颗延寿丹给你，一颗可延十年寿命。”其实像他们这样能踏入修仙一途的并不多，真正修仙有道，不说长生不老，但活个千八百年还是不难的。像这样一颗十年的延寿丹对他们作用已经不大，也并不十分稀奇。但对普通凡人确是弥足珍贵，甚至千金难求。

花大壮知道酒酒在想什么，却是不想女儿受这个委屈侮辱，又却的确有些心动。身为人父，不经心如刀绞，左右为难。抓着酒酒的小手不自觉隐隐用了几分力道。

“好，我答应你。”酒酒已定了主意：“但我有三个条件。”酒酒抬头定定的直视着这个想做他师傅的男人。几十万年了，这是第一个敢自称为她师傅的人。

普彤：“好，你说。”

“其一，我只做师姐，不做师妹，我比他大一个时辰。其二，洗衣铺床，三餐起居，只要他受得，我便做得。其三，你名为我师，传道受业在你，学也不学在我。如此，我在你名下十年之期，你得你的便宜徒弟，我得我的延寿丹，你我各自安好，互不相犯。十年期满，拜别师门，我永尊你为师。”

酒酒此话明明是对着普彤说的，却又仿似说给白衣男孩听的，说给整个普缘观听的。明明说出的话带着几分稚气的意味，可不知为何，她收起笑颜的眉眼，有一种天生的威严，明明还是芙蓉般的人儿，身上却透出不容抗拒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间想要臣服。

“好，为师答应你。”

普彤的五感极强，在捕捉到这份气息的瞬间竟有种灵魂被禁锢般的压制感，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快的让他分不清是否只是错觉。白衣男孩平静的眼眸里却多了几分探究的深邃。

这事本来多少该问一下白衣服的便宜徒弟，但瞧这便宜徒弟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平静的好像事不关己般。明明是你相中的人，你挖的坑，你挑的事，你为难的人家小姑娘，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淡定？普彤想：今天收的这两个徒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知是福是祸，也罢，终究缘分一场，自有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