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恨透了这只鸟,于是这会她变成了一只鹰,且一路兼程赶到不周山,誓要找它报仇。
才发现,因为树没了,鸟儿没了留恋,早跑没了影。她却被一把寒铁般冰冷锋利的弓箭一箭自天空射下,一命呜呼。
在从天空坠落,特别是心口还插着一把箭的那短短几十秒时间内,疼是真的疼,她想:原来还是做把弓箭好,杀得鸟,还杀得鹰......
脑海里却有个声音不痛不痒的念叨着:“做弓箭不好,冰冷冷没人疼,血腥气太臭没人敢靠近,它能杀你不外乎是因为握在人的手里,做别人的武器不如手拿武器来的痛快,不如做个人吧?”
她想说:‘做人有什么好,武器杀人,武器不会疼,人又不能杀武器,终究还是武器比人更强些。最主要的,她讨厌人类,因着这回是人类把她杀了。’可惜掉下来只在一瞬间,她实在没机会说出口。
后来她还是成了一把弓箭,每次上战场,每次一箭射穿别人的心脏,浓重的血腥味滚烫滚烫滴落在她冰冷的身体上,她低估了作为一把武器的承受能力,她觉得疼,身体疼,心也疼。
可有时也不一定是在战场上,她射死过皇位上的老皇帝,皇城里头打更的张三,村口歪脖子树下送走赶考的情郎的李姑娘,也射死过鹿,射死过老虎,还射死过猪狗甚至老鼠......
她觉得有些倦,于是敛去一身锋芒陷入了沉睡。沉睡中她寒铁一般的锋利生了锈,生了鈍,被参在一堆的废铁中熔成了铁水。才知,原来人也能杀武器。
想来这一觉委实睡的有些久吧。朦朦胧胧间竟来到一座城池,城门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鬼画符一般,上书:幽冥城。
她是第一次来幽冥城,一路的彼岸花开的极近妖娆,路的左边右边中间各有一座大湖,左边绿色右边红色中间白色。湖边的渡口皆挤满了人,绿色的是草本道,红色畜生道,白色是人道。
有衙差一样的形容维持着秩序,每个渡口皆有一个老妇重复着递出一碗浑浊的汤水,喝完了一个一个站着发呆,这时衙差在他们背上挥一道鞭子,一个一个随着鞭子的力道往湖里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