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儿被云朵遮去了一半,只露出半边,宛如衣袖掩面的羞涩少女一般。
沉璧厢房内,亮了支烛火,她坐在红锦被铺成的床榻上搥搥累了一整天酸到不行的两条腿,足部则浸泡在热水里。
多尔衮着一袭长衫来到沉璧房前,见里边透出烛光,知她尚未入睡。他趋近,站在门边上,看着房中搥腿泡足的她,若有所思。
对于沉璧,他一开始答应救她性命只是想见识这女子究竟有何本事,抱持的心态只是好奇,根本毫无恻隐之心。当然,一方面也疑心她可能是什么人所派来潜在他身边的细作,留下她是想日后见机行事。不过在与她接触相处过后,他发现她是个奇特令人百思不解的女子,甚至他有种错觉,好像她不属于这个世代似的。他说不上具体明白的原由,只是一种相处过后的特殊感觉罢了。
他自死人推里救下她,原以为她只是个一般农村姑娘,只懂家事务农,未料和她谈起经书时,她竟应答如流,别有一番见解,且还写得一手好字。而要她去干劈柴、打水、生火等粗活儿时,她却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见她手上的伤痕,足可确知她是真不会干粗活儿而不是装出来的,从这些迹象看来,她应非农村少女才是。她骨子里似有一种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时露出娇嗔,时又有些古灵精怪,可行事却这般小心翼翼,懂要察言观色,感觉上是机敏的,且凡事要强绝不在他面前喊苦,看似温顺,其实不然,这么一来倒不像是单纯的富家小姐了。
他感到太狐疑,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究竟是敌是友。对他而言,她会是个祸害,还是颗绝妙好棋能够为他所用?
沉璧泡好脚,来到房门边上想将门给关上,吹熄烛火就寝,未料竟见多尔衮似有所思一般地站在门边上。
“贝勒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呢?到沉璧这儿,是不是有事吩咐?”
“我没事吩咐你。”
“那……”
“你究竟是谁?”他问得单刀直入,想以气势和眼神恫吓她。
“我、我是沉璧啊,是贝勒爷您救回来的农家姑娘。”
“那日你在死人堆里,伤得那么重却为何没死?你为何知道我是贝勒爷?”
“我不是请贝勒爷您别再多问了吗?”
“你不说?”
“不是不说,而是无话可说,不知该怎么说。”说到底,她是断不可能同他说起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至此的事情,料他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会将她当成疯子。
“好,”他入她房内,随手将门给关上。“无话可说,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良宵一刻值千金,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作势要吻她。
她双手推开他,以腾出一点儿两人之间的距离。“贝勒爷您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还用问吗?”他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欺身在她身上,强势索吻。
她慌乱,拼命挣扎。“贝勒爷,您放尊重点。贝勒爷、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