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以食指置于唇间,“抄写佛经的时候要静下心来,别说话,这样才能显现虔诚的心意。”他笑着离去,不再搭理她。
她执起毛笔,气得牙痒痒的。“又要捉弄我,多尔衮,你实在太可恶了!”
是日,她从一早就开始抄写经文,直抄到夜里三更天,多尔衮才回到书房,准她回去歇息。这一回,对于他的蓄意捉弄她更是怀恨在心,萌生想要离开贝勒府的念头。可是,后金、大明时期之于她是如此陌生的年代,甚至是恐慌,若真要离开贝勒府的话,那么她将何去何从呢?看来在想离开之前,她得先存有一笔银子,并且得要做好未来谋生的规划,如此方能无所顾忌地离开。
大清早,天才刚亮,太阳羞羞地露出了一点脸来。佛堂前的小跨院,焚纸的烟雾白茫茫地飘散开来,有点儿呛人。
一旁的奴婢正伺候着多尔衮焚烧前两日沉璧所抄写的金刚经。
沉璧早起,走到此处,闻见烧东西的味儿,好奇上前。
“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她向他行了屈膝礼。
“你今儿起得很早。”
“昨夜早早便就寝,所以今晨醒得早,睡不着了。”见香炉焚烧的火焰正旺,她好奇。“贝勒爷这是在烧什么呀?”
他边烧边笑,道:“前两日你所抄写的金刚经,要回向给死去的老百姓。”
“贝勒爷真是有心。”语毕,她心里想着:“有心?才怪。”
他没说什么,只问:“今儿你想做些什么?”
“小女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凭贝勒爷吩咐。”
“给你读四书五经、抄写经文,你看似都不爱的样子。”
“沉璧不敢。”
“你嘴里不敢,恐怕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吧?这样好了,既然你不想读书也不愿抄写佛经,那么就做点能够活络身子的活儿好了。”
她一愣,未敢多言,仍是察言观色。“全凭贝勒爷吩咐。”
“去膳房。”
“膳房?去膳房做什么呢?”
“帮忙膳房里的奴才们,劈柴、打水、生火,干些有的没的杂役。”
“小女子、小女子不会劈柴、打水、生火呀。”她有些慌了。
“欸,这就怪了。”他看向她,不住地由上至下打量。“你不是农家姑娘吗,怎不会砍柴、打水、生火呢?本贝勒记得是从边境的小村子里将你救回来治伤的呀。”
“我……,我其实是……”她在心底大声地吶喊:“我其实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子,哪懂什么劈柴、打水、生火呀。你这多尔衮可真够可恶的了。”
“其实是什么?”他瞅着她问。
看着他,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想去膳房?”
“没有,小女子不敢。”她心底大声臭骂:你这可恶的多尔衮!
“那就去吧,那里的奴才们会带你一块干活儿的,别担心。”
“是。”暗地里她白了他一眼,只能默不吭声地随婢女至膳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