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王佳清看着刚走进办公室的彭志鹏说。
“嗯,早,王、王姐。”
“我这么老了?”王佳清一半诧异一半调侃道。
“不是不是。铭队和我说你比我大、大好多。”
“你还是原来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王佳清笑着说。
“好吧,佳清……嗯……姐,”彭志鹏忸怩道。
“也行。”
“快走了。”刁铭冷不丁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对里面喊了一声。
“啊?去哪呀!”
“曾京父母家。”
到目前为止,只有翦妮一个家属出现过。是有些奇怪的吧?王佳清蹭地起身。
半个多小时后,三人到了明阳小区,这是一栋规整简洁的老式小区,许多单位的退休人员都住在这一片。
“谁啊?”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60多岁的男人,白色衬衫外头套了一件圆领毛衣,笑盈盈的,看上去精神不错,腰间系着围裙,手上还沾着水,应该是刚从厨房出来。他是曾京的父亲,曾建国。
“大爷你好,我们是叙水公安局的警察,我叫刁铭,他叫彭志鹏,她叫王佳清。”刁铭一边说一边拿出证件,眼睛迅速扫了一眼屋内。
客厅里放着家庭生活类电视剧,演员很面熟,又是无趣老套的故事。茶几上放着一盘苹果,上面还有水珠,还有一盘瓜子,茶几下面堆满了玩具盒,有拆出来的,也还有没打开的。
沙发上坐着一个60岁左右的女人,磕着瓜子看着电视,她正朝门口也就是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她是曾京的母亲,刘复庆。
“请问是曾京的父母吗?”
“嗯,对,对对,怎么了?”曾建国有些迷惑的看着刁铭。
看来他们确实什么都还不知道。
“可以进屋说吗?”
“嗯,进来吧。”
“叔叔阿姨,你们先坐,坐着说。”
片刻以后,只有撕心裂肺的哭声来回窜荡,刺得人耳嗡嗡作响,瓜子苹果散落一地。
彭志鹏有些坐立不安,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王佳清静静地站在旁边,低着头。
刘复庆跌落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缝隙之间,瘦瘦的身子蜷曲着,趴在曾建国大腿上大哭,曾建国一只手穿过刘复庆的手臂抱着她,一只手紧紧握着,捶打着银色沙发,摇头晃脑哭泣着,一排排眼泪顺着纵横的沟壑流淌。
先是刘复庆开了口:“那个女人呢?”
“哪个女人?”刁铭应道。王佳清抬起头。彭志鹏睁大了眼睛。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刘复庆。
“还有哪个女人!翦妮!那个贱女人!骗走了我儿子!还害了他的命!她呢?她怎么样?!”
王佳清和彭志鹏深感诧异,他们刚才明明只说了曾京死亡的事实,至于曾京的伤曾京死亡的原因,他们都还在掂量着怎么说才好。
只有刁铭不动声色地问:“翦妮做什么了?”
刘复庆愈发气愤了:“做什么了?!结婚几年了连个孩子都不肯生!不是骗婚是什么?!我、我早就说过,那女人不能信,肯定打着什么算盘呢!他不听、他不听啊!这些好了,肯定是那个女人害的他!”一边说,一边哭泣。
“阿姨,你保重身体,慢慢说,说清楚。”刁铭抽出一张纸巾送到刘复庆手中。
“都是那个女人,呜呜”
“遇上那个女人,我们家就没一件好事,呜呜”
刘复庆断断续续地说着,越发悲恸起来,直到再也听不清她说什么。
曾建国摇着头,接着说:“和她结婚以后,京儿连公务员都辞了,跑去干什么销售。”
刁铭、彭志鹏二人面面相觑。
“这是为什么?”
“说什么干部不自由,没时间陪她。”
彭志鹏诧异:干咱们这行早不是早,晚不是晚,确实不好找对象,我现在还单着呢!但是,也没听说谁辞了职去陪老婆。这大哥……
王佳清缓缓开口:“叔叔阿姨,我看翦妮很爱您儿子,现在年轻人不愿意早生孩子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