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以为是徐琤,张口就道了个“哥,早安啊。我想你了。”
对方先是一愣,沉默几秒后,隐隐压住怒气说:“我是徐琤爷爷,来接你的车已经在停门口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晓丛一个机灵爬起来,揉揉眼睛再看看来电显示,确认不是徐琤而是一个未知来电。
徐琤爷爷?
徐老爷子找自己干什么?
替他孙子徐郢出头?
还是阻止自己跟徐琤来往?
他一头雾水,想着给徐琤先打个电话知会他,可又怕打扰他工作。
万一徐老爷子只是想找他聊聊,了解下自己孙子的情况呢。
先不要小题大做的好。
打定主意,他迅速洗漱完毕,来到门口。果然停着一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车。车门旁还站了个戴上白手套的司机。
这画面特——中二。
晓丛上车前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杜强的踪影。
白手套已经拉开车门,摆了个“请”的姿势。晓丛猫腰上车,刚坐定,一条短信“叮”然而至。
“放心去。我在。杜强。”
晓丛莞尔,安安心心的坐定了。
跟徐琤在教育园的小别墅比,徐老爷子这栋,算是城堡了。欧式建筑,圆拱门,琉璃彩窗。车从前花园缓缓驶入到“城堡”正门竟然花了五六分钟。后花园里有座山。
晓丛下车后,被人领着进到餐厅,安坐在大大的长方形餐桌一侧。
他觉着有点滑稽,仿佛在中世纪的古堡中等待城堡主人的召唤。
拐杖声先于人声传人他耳中时,这感觉愈发强烈。
晓丛脑中产生了一幅古堡主人手执权杖,踏步而来的画面。
“你来了。”
“徐爷爷好,我是王晓丛。”
徐老爷子坐在他对面,抬了抬手,沉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嗡嗡作响:“你还没吃早餐,先用餐。”
一切都是命令式的。但晓丛并不计较,这位是徐琤的亲人。
晓丛安安静静吃完面前的三明治,喝完牛奶,等着徐老爷子下一步指示。
“陪我散步。”
“好。”
前院欧式,后院中式。他们走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绕完一圈后,来到一间凉亭里。
“你很安静,不爱说话。你不好奇我请你来的目的么?”徐老爷子说。
“好奇的,”晓丛扶他坐下,“但您若不想开口,我问也没有用。”
徐老爷子太眼看了看他,这是晓丛到此处来后,他正式的打量。
“徐郢的事你大概以为自己都清楚了,我今天请你过来,是跟你说说你不清楚的那部分。”
晓丛点点头,该来的跑不了,徐老爷子这是要跟自己算算徐郢这笔帐。
“您说吧,他的死我也该负责任。如果不是我,他们兄弟二人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徐郢也不会死。”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个通透的人。但你当我徐家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么!”徐老爷子重重的拄了拄拐棍,说:“我再老,也分得清因果关系和概率事件!!!我不会把徐郢的死算在你头上。”
“哦,”晓丛点点头,顺势说:“那自然也不应该算在徐琤头上。”
“你!”
徐老爷子叱咤风云数十载,头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怼了!
但这小子怼的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还是自己给他的论点论据,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梗在他和徐琤之间的这道荆棘却被这小子轻而易举的给截断了。
自己气一个孩子当年的无知之举,还气了十多年,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徐爷爷,您不是要跟我说我不清楚的部分么?”
徐老爷子咬咬牙,想起来自己今天请人来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