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后院,静谧的莲湖被轻风吹的波光潋滟,湖中的清莲轻摆。挺秀的高柳在骄阳下留出一片阴凉处。
细柳在风中摇曳,不时拂过榻上熟睡的素衣女子,白玉般透亮的肌肤上绒毛可见,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时微颤,琼鼻挺翘,唇若胭脂,一头黑亮的秀发随意搭在肩膀上,滑落至榻上,地上。
墨弯站在稍远处看着自家小姐,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又显得十分陌生,自从三天前失足落水醒后性情大变。
醒后两天,桑弥一直处于沉默状态,几乎滴水不进,急得丞相夫把眼睛都哭肿了。
丞相也是为了小姐四处求医,都惊动了圣上,派出太医院的名医为桑弥看诊。
结果却如出一辙,脉象平稳,气息流顺,只是受了惊吓,多多休息便可,不像有病的样子。
直到第三天,桑弥终于张口了,开始进食喝水了,也开口说话了,让丞相和夫人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了下来。
却闭口不谈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直说自己做了噩梦,被梦魇吓着了。
桑弥总是经常沉默许久,连最爱的糖丝卷也不在出现在她的吃食名单里。
一起消失的还有衣橱里颜色明艳耀眼的衣服,匣子里华丽名贵的首饰也被一并收了起来。
现在桑弥的闺房之中,窗台总会摆几盆药草或者应季花。屋内的摆设变得冷清,连带着人,也变得淡漠清冷。
这时,女子突然娥眉轻皱,缓缓的睁开眼睛,双眸微转,仿佛眼中有盈盈春水荡漾,清透而又像一潭深渊让人捉摸不透,随后,一丝慵懒又有一丝不满流溢眼中。
墨弯随即走到身后,说道“夫人派人叫小姐过去用膳。”
将落在身上的花瓣,柳叶拂掉,缓缓的起身,将枕酸了的胳膊抬起,本就是纱织的滑料衣袖滑落,露出纤弱修长的玉臂,引人遐想。
起身后轻叹一声:“走吧。”轻移莲步,身上的清莲香若隐若现的飘在空中。
“是”墨弯随即跟上。
到了堂中,丞相与夫人已经做好了正在闲聊,看着父亲和母亲和睦恩爱,丞相还不不时为夫人整理发鬓和领袖。
桑弥平淡的容颜浮起一抹微笑,很轻,像幽谷中的玉兰一般静静散发幽香。
看见桑弥远远的现在门口望着自己,丞相桑奕轻咳了一声,想必自己刚才的举动被女儿看见了,有些不知所措。
夫人程氏娇嗔的看了桑奕一眼,便温柔的笑着朝桑弥招手,示意过来。
进屋坐下后,桑弥看着爹爹和娘亲的举动,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酸涩。
“弥儿呀,为父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先答应我,不要激动。”桑奕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的对桑弥说到。
“爹爹请说。”桑弥放下碗筷,认真状的看着桑奕。
“今天,圣上和我提了你的婚事,他中意云家四少爷。”
果然,还是来了吗。听到这话,桑弥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禁握起了拳头却又松了下来自然而然。
上一世也是如此,想想当时自己的举动真是让人发笑呢。
记着当时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刚和邻府的小姐公子哥们从蕾鸯楼吃酒回来,一起的还有右相庶出的三小姐潘茹阳。
当时自己喝千山庾喝的有点微醉,和旁人闲聊时也是丝毫不让,咄咄逼人,逞口舌之快,将随行的几人得罪了一溜够。
而潘茹阳当时呵,想起潘茹阳当时的话,真真叫人气愤呢。
她说:“桑弥,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你出口便伤人,真是辱了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