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我和赵公子是皇上赐婚。你这样说,不怕圣上怪罪,连累王府吗?”李文玉一脸愤怒。
“今日卯时,你亲口对父王说的,去年元宵宴上,你对五皇子一见钟情……”李青玉不罢休,她今天就要让赵景年亲耳听到这件事,最好是主动退了和李文玉的婚事。郡主又如何,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子心里想着别人。只要赵景年退婚,李文玉的名声也就保不住了,他日便不能做五皇子的正妃。
李文玉缓缓上前,楼着永安王右臂,“父王,我和您在书房闲聊,一时得意忘形,胡乱编排了几句皇子贵女的坏话,您为此大发雷霆罚了我,怎么害我被妹妹如此误会?”
她有心提醒父王,他们父女二人的一言一语竟被别人都听了去,王府内出了奸细。
永安王瞥了眼柳姨娘,瞪向李青玉,“休要胡言,郡主的婚事岂是你一个庶女能够置喙的。堂堂王府女儿,听风就是雨,不知祸从口出。罚青溪苑禁闭一个月,不得外出,柳姨娘教女无方,与其同罚。”
客人来访,永安王脑子清明了许多。
当时书房内,女儿不同意这门亲事,想要退婚,提及五皇子来,只有他们二人。
及至他动怒,罚了女儿的跪,用的借口也是郡主顶撞王爷,何来二女儿和柳姨娘也知道了。
他被李文玉气昏了头,一时没察觉。被提醒一回,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永安王目光一沉,阖府上下都该查一查,以防有人胳膊肘外拐。
李青玉心里不甘,袖子里双手指甲扣进掌心,脸上委屈欲落泪,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柳姨娘拉了拉她的袖子,李青玉才恢复乖乖女的模样,“父王,是女儿僭越了,长姐莫要生气。”
柳姨娘知晓女儿一时冲动,犯了王爷大忌,带着她匆匆告退。
书房内只剩三人,永安王知道赵景年内心已有猜测,自觉瞒不过去。
若是女儿和他心生嫌隙,即便成了婚,怕也是一对怨侣。
他也知道李文玉的性子,脑门一热,说一出是一出,不得不豁出老脸,让二人说个明白。
郡主的告白让赵景年慌神了片刻,李青玉的话反而提醒了他,现下正是他提出退婚的时机。
“王爷,侄儿听闻陛下赐婚我与郡主,喜不自胜,奈何自幼身体孱弱,双腿有疾,恐他日难得长久,自知非郡主良配。家父与您多年好友,日夜担忧若是郡主下嫁恐委屈了郡主,伤了两家的情谊。今特派我来与您商议,若您应允,家父与我明日会向圣上请罪,请圣上收回成命,一切与永安王府无关,是景年不堪匹配。”年轻人谦和游历,缓缓开口。
李文玉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景年,还未及冠,脊背笔直,一袭青衣勾勒出消瘦的身形。
原来他是这样退婚的,合了她的意,保全了她的颜面,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上辈子,皇上因为赵尚书带着儿子请求退婚,龙颜大怒,赵府上下都被牵连,贬的贬,罚的罚。
李文玉胸口涌起怒意,脸上气势汹汹,活脱脱一个任性郡主,恶狠狠地冲着赵景年,“不行,我不同意,堂堂郡主被臣子退婚,我颜面何存?”
她双手抱住永安王一臂,用力摇来摇去,“父王,你不能答应,我就要嫁给他。”
永安王被自家女儿搞昏了头,白天才说要退婚,现在却又非他赵景年不嫁。
他将赵景年拉起来,亲热地握住年轻人的手,“此事非同小可,待我日后和你父亲当面再议。”
赵景年应是。
时间不早,他自是告辞。
永安王要留李文玉问话,却连女儿的衣角都没摸到。
李文玉巴巴跟在赵景年身后,要去相送。
王爷突然后悔没答应悔婚一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成婚,就黏上了未婚夫婿,忘了亲爹。
王府长廊,赵景年知道郡主一直跟在身后。
不知道她有何目的,他自顾自地走,不愿被其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