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哪里肯听,双手抱着断角,以崩拳的劲道插在牛怪后颈。
牛角又尖又利,陈洛崩拳的劲道又最具穿透性,只听哞的一声哀鸣,牛怪立时瘫倒在地。
陈洛从牛怪身上滑下来,这才感觉胸中闷气渐渐消散。
杜威和姚启明连忙赶过来查看,牛怪浑身还在抽搐,可是眼看是活不成了。
姚启明怒视陈洛,喝道:“你干嘛杀了它?!”
陈洛斜睨他一眼:“怎么?”
“怎么?”姚启明怒不可遏,问道:“你不知道捕妖司的规矩?”
陈洛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样?”
姚启明顿时被噎住。
是啊,那又怎样,这小子明知故犯,不怕惩罚,别人又能拿他怎样?
“呵!”
他冷笑一声,说道:“真是好气概,只是回去后还望你自己把责任担下,照实说出击杀牛怪全是你自作主张,与我们三人没有干系。”
“老姚你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洛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们分担责任,你们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们爹,你们也配替我分担责任?回去后照实上报就好,我也正好想见识见识捕妖司的规矩。”
他还在新手期,正是犯错误的好时候,不亲自趟趟水,哪能知道深浅。
在癸字营虽然只待了十几天,几个老人的心性陈洛却也有几分明白,这三个都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主,杜威不说了,第一天就和他犯冲,剩下的两个也一样,简单的基础拳法,谁都能学的东西,推三阻四不肯教,指望这两个人能在捕妖时关照后辈,那是想都不要想。
既然指望不上,陈洛也懒得委曲求全,自然不会顾忌他们的体面。
如此虽然恶了彼此关系,但也不必虚与委蛇去营造一种貌似和睦的关系,来将自己禁锢在各种人事上。
说到底,整个癸字营除了林子方,大家都是丙等捕妖使,谁又比谁高,前辈若是关照后辈,那自然让人心悦诚服,前辈不像前辈,而后辈却还用后辈的身份禁锢自己,那可就不太聪明了。
姚启明平素最讲究规矩,见陈洛一个新人开口闭口叫他老姚,心里先就一怒,可随即想到自己又没教他什么,没有师徒情分,倒也没理由约束他。
而且看他方才的表现,确也不能以寻常的新人看待。
想到陈洛一拳断牛角的拳劲,姚启明不仅一凛,和杜威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忌惮。
这小子虽然修为尚浅,力量不能与他二人抗衡,可这手拳法实在厉害,三人若处同样境界,他两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牛怪已经被击杀,要运回去还是件麻烦事,最好是找到安平县衙门,让他们派几名衙役在后面押送。
杜威和姚启明商量一阵,决定先去找安平县衙门。
陈洛和常威一个经历大战,精疲力尽,一个身受重伤,不便行动,就先留在石头村等候。
常威的伤多半出自陈洛之手,尤其是那一下膝撞,让他感觉胸骨都要碎裂,直到现在还不能正常呼吸,整个人萎靡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休息。
陈洛走过去,笑道:“兄弟,委屈没白受,总算击杀了牛怪,老子也算给你报仇了。”
常威脸色一僵,忿忿地看向陈洛,却是敢怒不敢言。
和陈洛的几下交手虽然瞬间结束,可常威至今心有余悸,这家伙实在太强了,明明都是新人,可这家伙强到让他看不到边,两个人交手简直就是单方面殴打,他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
常威把拳头捏得咯吱响,心想长这么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那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我一定要成为癸字营最强的那个,绝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陈洛,你给老子等着!
陈洛见他脸色变幻,时而沮丧,时而又一副毅然决然的神色,心想这孙子八成在给自己打鸡血。
让他打吧,不经历几次挫折,谁不是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陈洛刚发泄了心中怒气,正是贤者心境,见常威脸色变幻,明显不怀好意,却也并不在意。
他在此世就是光棍一条,没有把柄给别人抓,至于他自己,嘿,他倒要看看这孙子能怎么威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