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想着，忽然有些心疼那个女人了。
“世子大人，老夫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见姜离不语，老者忽然饶有兴致的道。
“你且说，回不回答，看本世子心情。”
姜离道。
“五年前，老夫初遇你之时，你羽翼未成，稳健一些，是应当的。”
“但如今的你，连续挫败无数金榜成名高手，那套能够吸人内力，神乎其技的《北冥吞天功也是修至大成，为何.......你还会甘心留在大周，寄人篱下？”
老者问道，神色十分疑惑。
“不够，还不够强。”
姜离摇了摇头。
“要多强呢？”
老者苦笑道：“以你的实力，若是公开身份，当跻身武林《天骄榜前三，与那林思妍不相上下！”
“等等！”
说到这，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忌惮你现在的女神捕夫人吧？以你看来，你们现在若是交手，谁强谁弱？”
“没打过，不好说。”
姜离道：“我选择继续韬光养晦，并非是因为林思妍，而是.......回国的时机还未到。”
“那，是什么时机呢？”老者不甘心的追问，似乎已经被勾起了好奇。
“这个问题，一百两银子。”
姜离竖起一根手指。
“世子你.......你很差钱么！？”老者咬牙切齿。
“本世子自然不差钱，但是勒索你，我乐。”姜离认真的道。
“罢了！”
老者犹豫了两秒，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砸在了桌子上，“点点！”
“不必了。”
姜离也是毫不含糊，将碎银收入囊中，淡淡的吐出一句话：“一年后的八国会盟，神州必定再起风云，到那时，我再作选择不迟。”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天下！”
他说这一席话时，极为平静，然而，那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却是轰然溢出！
老者目瞪口呆，震骇良久，不发一言。
“好了，今日之会，到此结束，本世子今年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姜离耸了耸肩，便要离开。
“等等！”
老者忽然喊住了他，颇为不甘心的道：“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世子一点都不好奇老夫的身份么？”
“你已说了，你不是百晓生。”姜离道。
“是，我不是！”
“这便够了。”
“够了？”老者眉心一跳。
“因为排除了百晓生这个身份，我便能断定你是谁了。”姜离淡淡的道。
“你.......你已知道我是谁？”
直至此刻，那全程高深莫测，姿态高傲的老者，彻底坐不住了，颤抖着站了起来，“老夫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你猜猜今晚，我为什么会带韩姑娘前来。”姜离道。
“你.......”老者心中大震，“你说说！为什么！”
“老卓啊，老卓，对至亲之人那慈爱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姜离挑了挑眉，“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韩前辈！”
“你！便是四十年前，携一本《青萍剑法，抛下妻儿，离家出走的韩家少主，韩山虎！”
听了这话，老者如中雷劈，连连倒退几步。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再隐瞒，而是涩声问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的？”
“彼时我刚刚救下那韩家孤女，你第二日便出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是跟了我们一夜，确认我对芸裳并无恶意之后，方才现身。”
姜离淡淡道：“我原先还怀疑你便是那无所不知的百晓生，如今排除这个答案，便锁定了你的身份。”
“也就是说，这些年，你一直都有怀疑？但你为何不说？”老者此刻已是方寸大乱。
“我为何要说？你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修罗身份的活人，而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孙女，在我的手上，这样本世子才能安心。”
姜离不紧不慢的说着，还是决定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将芸裳视作妹妹，并不会伤害她，但未来会如何，这取决于你。”
说到这，他压低了声音道：“众所周知，我姜某人乃是金陵城头号纨绔，风流成性！韩大爷.......”
“你也不想让你亲爱的孙女，受到任何情感和身体上的伤害吧？”
“姜离！你这小子好不单纯！原来一直算计着老夫！老夫真是错看了你！”
老者咬牙切齿的道。
“害，老前辈，你也说了，这江湖遍地尔虞我诈，凡事多一手准备而已。”
“还有，你每次敲诈本世子的样子，让我真的很不爽。”
姜离淡淡说完，扬长而去。
“臭小子！老夫跟你没完！”
韩山虎放声大嚎，一脸颓败，哪里还有方才那指点江山的高人气势。
他原以为自己掌控了此子，不仅能获得钱财，还能利用他保护孙女，却没想到......
自己才是那个被掌控的人！
“不过还好！这次又从你小子那里挣得了三千两！老夫始终还是赢的！赢麻了！”
反复端详着手中的银票，韩山虎满步皱纹的老脸，再次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就在他内心窃喜的之时——
那在外面等候已久的百飨楼掌柜，恭敬的走了进来。
“老前辈，世子大人呢，是咱们的老主顾，您千里迢迢赶来宴请他，情谊不可谓不深重，因此，今晚的宴席花费，咱们酌情跟您打个七折，一共是——”
掌柜一丝不苟的打着算盘，而后笑脸盈盈的道：“四千百八两。”
“这.......”
韩山虎如中雷劈，连连倒退了几步。
“姜离！老夫跟你没完！”
........
........
回府的路上。
姜离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一路悠哉惬意的哼着小区，逛回了林府大院。
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能宰那老头一顿！”
他乐呵呵的走入林府大院，却和一道高挑绮丽的身影，打了个照面。
不是自个儿的世子妃，林思妍又是谁？
此时的林思妍，已然换上了官服，戴上了鹅帽，一脸的肃然之色。
“你可算是回来了，早些歇着吧，明日一大早，咱们一同去接母亲。”
林思妍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侧身走向远处停好的车驾。
“这都快天亮了，你要去哪？”姜离不由皱了皱眉，“面圣么？”
“是。”
“不行，你不能走。”
姜离咬牙道：“我不需要你为我，跟女帝求情。”
“不管世子大人的事，本官自有安排。”
林思妍淡淡的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姜离翻了个白眼，沉吟一秒后，道：“若是你执意要去，我跟你同行！”
“六年了，想必陛下应当对我还是有些好奇吧.......”
林思妍：........